一股寒氣散溢而出,分開的兩邊海水忽然結起了冰,恐怖的寒霜迅速蔓延而出,逃走的妖族還沒來得及跑遠,就被封凍在內,只留下凝固在臉上的驚恐。
再一彈指,寒冰盡碎,包裹在裡面的活物,也隨著化為冰粉的寒冰一起消弭在無盡的海水中。
乾脆利落地解決完逃竄的妖族,扶月仙尊也終於託抱著褚問,落到了楚照流身邊。
扶月仙尊深居簡出,鮮少露面,若不是楚照流和顧君衣先出聲,眾人大概也很難認出來——
扶月仙尊的氣質很平淡,並不扎眼,如水一般,流入人群,便會泯然眾人一般,相貌英俊而年輕,眼角卻有幾絲不甚分明的笑紋,被時間雕刻於此,便有多了幾分古樸神韻。
他俯下身,觀察了下自己的小徒弟,嘖嘖道:「小照流,又不聽師兄話了?」
楚照流癱在謝酩身上,有氣無力道:「師尊,您能先別看我熱鬧嗎?大師兄怎麼樣了?」
「有我在,不妨事。」
扶月笑了笑,安撫了他一句,伸手在他眉心上一點。
一縷靈輝亮起,探入的靈力將體內的灼痛安撫下來,楚照流白得像張紙的臉色總算好看了點。
扶月又轉向謝酩,見他似也受了傷,咦了聲,想幫他也梳理一下體內的靈力。
謝酩因心魔引,確實不好受,卻沒有接受幫助,微微搖了搖頭:「多謝仙尊,不必了。」
當年扶月仙尊收徒之後,人妖兩族又出現不少動亂,幾乎沒在扶月山教導過倆人,而謝酩也只在扶月山待了五年,與仙尊並不算多親近。
扶月仙尊也不介意,扭頭又看了眼鬼鬼祟祟想溜的顧君衣,勾了勾手指。
顧君衣就被逮了回來。
他七十多年前叛逃扶月宗,面對其他人還好,對著仙尊,就有點說不上的尷尬,頭皮發麻地乾笑了聲:「師尊,你怎麼來了?」
「還知道叫師尊?」扶月仙尊哼笑了聲,伸手握著他的脈搏,也探查了一番。
輪番檢查完三個弟子外加一個編外弟子,要麼病的要麼傷,饒是扶月仙尊,也忍不住深深地、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們這可真是,整整齊齊的啊。」
其他修士也紛紛湊了上來:「多謝仙尊施救!」
「仙尊來得真是太及時了,褚道友如何了?」
一群人劫後餘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扶月仙尊擺擺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上去說吧。」
說罷,見傷眾七七八八的,揮揮袖,放出了個法器,以紙雕龍,瞬間便幻化成了十幾丈的長龍,眾人上了紙龍的身,由著紙龍帶他們飛出深海。
離開的時候,楚照流回頭看了一眼。
他被毀掉的陣棋已經淹沒在隨之合起的墨黑海水中,尋覓不到蹤跡了。
紙龍速度極快,不消多時,便乘著眾人一躍而出海面。
楚照流那一炸驚天動地的,若不是扶月仙尊及時趕到,分開了海面,他們恐怕要被再卷進去一波,海底的震顫引起了海嘯,也終於將焦急等在流明島上的人也引來了。
跟過來的還有燕逐塵,一見全員帶傷,登時頭大如鬥:「你們這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消停!」
說完才注意到坐在龍頭上的扶月仙尊,愣了愣,立刻收斂起罵罵咧咧的姿態,斯斯文文地行了一禮:「沒想到仙尊竟然出關了。」
扶月仙尊頷首一笑:「是藥王的小弟子吧,不必多禮,這會兒還得勞煩你了。我閉關這些時日,你師父可還安好?」
提到師父,燕逐塵的臉色微黯:「家師此前收到一封來信後便失去了蹤影,至今毫無音信,好在魂燈明亮依舊。」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不少事啊。」
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