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聲音如同隔了一層水,片息過後,才清晰起來。
是顧君衣和楚照流的說話聲。
「你家謝宗主怎麼還沒醒?」
楚照流道:「沒辦法,他體虛。」
謝酩:「……」
謝酩決定暫時閉著眼,等著看看楚大公子還能造出什麼謠。
「體虛?!」顧君衣大驚失色,「這還真是看不出來,沒想到堂堂劍尊啊嘖嘖嘖,那你以後怎麼辦!」
楚照流跟顧君衣這倆簡直狐朋狗友,談起這方面也不臉紅,仗著謝酩還在昏睡中,面不改色道:「什麼怎麼辦,我是一家之主,會顧忌著點他。」
顧君衣更震驚了:「什麼,小師弟,原來你才是……是我眼拙了。」
正在旁邊虎視眈眈盯著桌上精緻茶點的陸汀雪漠然掃了眼顧君衣,懷疑他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這也相信。
楚照流驕傲地昂起腦袋。
顧君衣一琢磨,相當欣慰:「也的確,我們扶月山人,怎麼能被離海來的壓呢,小師弟,吾輩楷模啊。」
陸汀雪緩緩地翻了個白眼。
楚照流:「哈哈哈!」
顧君衣忽然想起個問題:「你爹孃都已經神魂歸位了,醒來也是時間問題,我估摸著謝宗主再體虛,應該也快醒了,屆時你是繼續待在藥谷,還是去哪兒?」
楚照流十分納悶:「我就不能回扶月山嗎?」
顧君衣這個月來了數趟,把外界訊息都捎帶了個遍,就是忘了說自家事,聽他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哦!我忘告訴你了,扶月山被削平了幾個山頭,咱們院子也被埋了,暫時住不了人了。」
楚照流:「……」
把自己家房子砸了。
「幸好大師兄種的那棵紅梅還活著,師尊的洞府也好好的……所以咱家沒了,一時半會兒沒法回扶月山住了,其他人倒是能在山上隨便蓋個地鋪,或是下山找戶人家借住,你這大少爺做派,肯定睡不來……」
楚照流背對著床,看不到身後,但顧君衣坐在他對面,一抬頭就能看見床上,說著說著,眼睜睜看著謝酩睜開眼,慢慢靠近楚照流,聲音漸漸弱下去,騰地起身:「我忽然想起找燕兄還有事,先走一步。」
顧君衣最近常常帶著陸汀雪找燕逐塵,似乎是重塑肉身的法子有了進展,楚照流也沒察覺不對,揮揮手:「去吧去吧。」
顧君衣一拉還盯著桌上茶點的陸汀雪,哄了句「等塑了身就能吃了乖」,就竄出了屋子。
想到什麼點子了,跑這麼快?
楚照流託著腮,喃喃自語:「那我還能去哪兒?」
楚家他想都沒想過,藥谷待膩了,扶月山的家給自己砸了。
他正思索著,腰上忽然一緊。
熟悉的冷香從身後貼上來,隨即他就被抱著放到了床上。
楚照流驚喜不已:「謝三,你醒啦!」
謝酩眉目疏淡,垂眸看著他,冷淡地應了聲:「體虛,醒得晚,見諒。」
楚照流:「……」
都聽到了哇!
他乾笑著往旁邊縮了縮:「謝宗主大人大量,肯定不計較這種事的吧?」
謝酩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唇瓣,不聲不語,直接低頭封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
楚照流立刻消聲,閉上眼,摟著謝酩的脖子,乖順地迎合這個吻。
細微曖昧的親吻聲與殘破的呼吸聲交織著,啾啾滿眼好奇,歪著腦袋湊過來,想看看兩個父啾母啾在幹什麼,下一刻就被一隻手蒙著腦袋往床下一丟。
楚照流被親得七葷八素,差點沒喘上氣,眼底水光瀲灩。
謝宗主也失了坐懷不亂的禁慾冷漠,眯著眼又輕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