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酩:「……」
雪亮的劍刃出鞘,噗地一聲,那東西倒地不起。
藉由那一剎那的劍光,楚照流看清楚了,那是條從濕潤的山壁間探出腦袋的、渾身都長滿了腿的,似蜈蚣,又似蛇的東西。
而附近山壁上,密密麻麻全是這玩意,在黑暗中無聲探著頭,蠕動著,正在一寸寸努力地從山壁裡把自己拔出來。
楚照流一下癱了臉。
這還不如沒看到呢!
身後貼來道熟悉的馥郁冷香,黑暗中,謝酩抓著他被舔了一口的左手,低聲道:「恐怕有毒,給你用靈泉水洗一下。」
楚照流唔了聲,黑暗中完全看不見謝酩的臉,但嗅著這股熟悉的氣息,就很有安心感,那股毛骨悚然的噁心感也消了不少。
視力的缺失讓嗅覺變得更敏銳,楚照流跟只小狗似的,忍不住又湊近了點嗅了嗅:「謝酩,你好香啊。」
暖融融的呼吸噴灑在脖頸上,逸散著絲絲清苦的藥香,謝酩抓著他的手略微一頓,旋即一股涼涼的靈泉水澆過手掌。
沒有吭聲。
隔了好半晌,楚照流才藉由這個動作,後知後覺地推測出他剛剛耍流氓似的湊上去嗅的是哪裡。
是謝酩的喉結。
第40章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輕佻,活像在故意調戲挑逗謝酩,楚照流尷尬得往後蹭了蹭。
令人驚嘆,謝酩居然沒一巴掌把他扇出去,涵養真是好得嚇人!
謝酩的手卻像鐵鉗一般,依舊抓著楚照流的手腕,不緊不慢地替他沖洗著手上被舔的位置。
手腕上肌膚相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酩的手指冰涼,存在感過強,反而有種熱度灼人的錯覺,楚照流指尖蜷了蜷,越來越不自在:「可以了吧?」
謝酩依舊沒搭腔。
楚照流渾身更難受了,忍不住又往後縮了縮,快貼到山壁了,才想起背後都是那些噁心人的玩意兒,頓時汗毛一豎,噌地往前跨了兩步,哪料謝酩正好低下頭,他一腦袋就磕上了謝酩的下巴。
細軟微涼的髮絲擦過唇瓣,掃過縷癢。
謝酩閉了閉眼,呼吸略沉了沉,攥著他手腕的手勁無聲加大:「鬧夠了嗎?」
對著他的脖子呼吸呵氣,撞上來用髮絲掃過他的嘴唇。
惡劣的脾性不論夢裡夢外,都一模一樣。
像紛紛桃花飄入春水,泛起絲絲漣漪。
楚照流更尷尬了,腦袋往後仰了仰,故作鎮定:「劍尊大人放心,我不是那種會覬覦別人美色的人,不會趁黑亂摸的。」
謝酩眉毛一軒,語帶懷疑:「你不是?」
之前一聽說聽竹樓主是個美人,登時興沖沖地問這問那,他不是誰是?
楚照流也想起了這茬,據理力爭:「美人如花,欣賞美人,和欣賞漂亮的花不都一樣,好看我還不能看了?」
謝酩輕輕「呵」了一聲。
楚照流感覺到自己被嘲諷了,不悅地抽了抽手,謝酩卻像是和他槓上了,偏不鬆手。
正在此時,一直蹲在旁邊安靜聽著兩人說話的顧君衣幽幽開了口:「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洞穴深處好像傳來了什麼聲音,你們還繼續嗎?」
楚照流:「……」
謝酩:「……」
楚照流瞬間回神。
他巴巴兒地跟謝酩解釋個什麼勁兒啊!
這話題方向也太奇怪了,一點也不像兩個好兄弟。
瀰漫在兩人周圍的怪異氣氛頓消。
謝酩鬆了手,嗓音恢復了往日的矜淡冷靜:「注意一點,山壁間有邪物。」
楚照流也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展開扇子:「好像是有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