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畢竟這些白甲軍都是百姓出生,沒有義務為大唐效死,這些人但凡看到一條活路,總會想要走一走的。但是他自己在大家一致決定之前,卻不好做決斷。
從十一月初三,到十一月十五,盧絳在滁州北部的沼澤裡撐了十幾日,眼看著存糧越來越少,周軍搜剿護糧越來越嚴密。終於,這一日剩下的那些白甲軍頭目也都一致表示想要往東遷徙去胡逗洲碰碰運氣——反正留下也是餓死,闖一闖就當是撿了條命再賭一把唄。
盧絳本不想去,他從江西來這裡不是來投越賊的,只是來毀家紓難的。可惜這些白甲軍都拿他當主心骨,也是因為聽其號令才沒有和別的族群那般提前私下開溜。盧絳義氣激發,不願撂挑子,便決定一併組織他們去胡逗洲——大不了觀察一番越賊,到時候自己再帶著親兵家將開溜就是。
眾人不畏艱險,存糧又少,雖然從滁州到揚州、泰州、胡逗洲不過四百多里路,但是帶著只能日行三四十里的婦人小孩,還是需要走上七八天。也幸好如今揚州以東南唐的控制力還算可以,周師只是偶爾來劫掠一番,而非長期駐守野外、圍城剽掠。所以前前後後晝伏夜出花了十幾個日子,好歹竟是本著求生的慾望給趕到了。
走到泰州海陵制置使地界的最東端,盧絳望著眼前不過幾十丈寬的長江支流,在這道窄江的對面,是一道用夯土牆和密匝的尖木樁構成的長長藩屏圍牆,綿延數十里長度。砦牆上有吳越兵日夜把守看護,並每隔二三里就設了不帶城樓的大城門,或者僅僅是簡單地在土牆上留下大段空缺。
江面上,時時有靠著小木舟、竹木筏子裝運的流民向東逃亡,甚至青壯漢子直接選擇涉水游過去。以吳地男兒的水性,這本就沒什麼難度。
不過,最讓盧絳震驚的是,為什麼不光有偷渡過去的無數南唐人,居然還有吳越水師的戰船偶爾出現在河邊擺渡呢?難道這些越賊糧多了燒包的麼?寒冬臘月地上趕著弄一堆流民回去養著?
第179章 收服流民
“站住!爾等是前來投奔吃糧的白甲軍吧?把兵刃統統放下才許進寨子!對,那些草叉鋤頭,全部算——放心,這些破爛吞不了你的,咱還不稀罕呢。到時候發運回去自會給你們新的,交了兵器的過來領一個竹籌,到時候到了移民的地頭憑著竹籌換農具就成了。紙甲可以穿著,要脫下來換上棉襖的,去那邊敵樓下面領棉襖。”
一個吳越水軍的什將帶著二十個手下弟兄,扯著大嗓門在一處胡逗州砦牆柵門處維持秩序,兩邊的木質敵樓上各自有十幾個弓箭手手持硬弓對著人群,威懾著那些嘈雜不守秩序的人。大群大群的白甲軍民壯和更多的女人孩子、老弱之人在吳越軍的弓弩刀槍威懾下排好隊伍,放下兵器換取竹籌,然後被領進去編好營區。
盧絳帶著兩百親兵,看上去自然要顯眼一些,,他原本是不打算進來的,可是這周遭吳越人的勢力貌似很大,要是他打出唐軍死忠的樣子硬扛,肯定要禍及其他白甲軍的弟兄,而且也掀不起風浪,所以盧絳選擇了讓麾下親兵把刀劍都藏了,只穿著罩了破布襖子的皮甲混進砦去,走一步看一步再說了。何況南唐如今實在是岌岌可危,也顧不上百姓,淮南之地的百姓只求逃脫周軍的劫掠燒殺,真正在乎自己主子是誰的其實已經很少了。
“盧大當家的,目前來看,這些越賊好歹倒還算愛民——劉三刀劉當家手下的弟兄們,都棄了紙甲,從越賊那裡換了一人兩身棉襖了。不光能自己穿,還能勻一件給家裡的婆娘。”
陳二蛋幾下捱到盧絳身邊,把剛剛打探到的一些訊息對盧絳彙報了一番。因為他是一開始就提議來投胡逗州的頭目,據說也是泰州本地人,所以當初被盧絳派了打前站先進來探探訊息的活計,也就比盧絳他們緊趕慢趕早到了一天。
陳二蛋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