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覷見跟在她身旁的趙徽英時,表情倏地一整,下意識地扶好頭上的唐巾,然後端起主子的架子,不知怎麼就是很在乎她如何看待自己。
“因為今晚要宴請幾位大人,所以在想待會兒要不要先去福興酒樓看看菜色準備得如何。”就算有個高中探花的三弟,商人的地位始終還不是很高,關軒海依舊得不時和地方上的官員以及文人來往,就算再怎麼不情願,或者對方是自己厭惡的人,還是得這麼做才行。
蘭姨又叮嚀一句。“大少爺可別又喝多了。”
“我知道。”關軒海忍不住瞟了趙徽英一眼,就見她垂下眼瞼,安靜的站在蘭姨身旁,一副謙恭有禮的模樣,不過他也知道當這個女人開口說話時,可是會令人氣得牙咬切齒的。“見了主子不必請安嗎?”
趙徽英自然聽得懂這句話是針對她而來的,遲疑了下,還是朝關軒海福了下身。“見過大少爺。”
“既然要在關家做事,凡事就得依照府裡的規矩來,尤其見到每一位主子都得記得請安見禮。”關軒海彷彿是存心要找麻煩,也彷彿想要壓下趙徽英的氣焰似地說道。
“是,大少爺。”趙徽英口氣明顯一頓,然後又淡諷地說:“……那麼也請大少爺把府裡的規矩全都列出來,我也好一一照辦。”
關軒海磨了磨牙,怎麼會以為這個女人會變得乖巧順從。“沒問題,我待會兒就列一份給你。”
“謝謝大少爺。”她眼瞼連抬都沒抬一下,時時提醒自己現在是關家的帳房,要盡力扮演好眼下這個卑躬屈膝的身分。
見眼前這對年輕人在言語上又開始挑釁對方,蘭姨只能在心裡暗暗著急。“對了!我是瞧芙蓉舫好幾年都沒在使用,所以就把它撥給徽英來住,也能當作帳房,大少爺應該不反對吧?”她會做這樣的安排,也是當趙徽英是關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因為府裡的人都知道芙蓉舫是死去夫人最喜歡的地方。
“蘭姨難道忘了那裡是我爹特地為了我娘所蓋的嗎?”關軒海這句話是故意說給趙徽英聽的。
趙徽英沒想到它有這層意義在。“蘭姨,我還是換個地方住好了。”
“可你不是說一眼就喜歡上那裡嗎?”蘭姨之所以會點頭答應,也是相信小姐若還在世,同樣會這麼做的,因為趙徽英可是小姐自己挑的長媳,當年的婚事便是由她親口提出的。
“真的沒關係。”趙徽英心想若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會住進去了。
“可是……”蘭姨橫睨關軒海一眼。“那麼大少爺認為她該住在哪裡?”
關軒海一時語塞,那是孃的地方,原本不準任何外人住進去才對,可是又想到昨晚見趙徽英坐在那兒,那端莊優雅的姿態,跟周遭的陳設是那麼搭襯,又是那麼的合適,讓他不禁想起娘生前也常坐在屋裡喝茶的情景,懷念之情也油然而生,而向來惜物念舊的母親應該也不會希望芙蓉舫就這麼佈滿塵埃,少了人氣,而在時光流逝中漸漸失去它原有的光華才對。
“大少爺?”蘭姨喚道。
他咳了一下。“就讓她繼續住吧。”
“我還是搬到其他地方……”趙徽英不希望關軒海有一絲勉強。
“我要你住就住。”這女人就非跟他唱反調不可嗎?關軒海低吼一聲。“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謝謝大少爺,蘭姨,那我先去忙了。”趙徽英不懂他在氣什麼,為了避免再跟關軒海起爭執,於是選擇先走一步。
努力不去看著她離去的嬌柔身影,可是關軒海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睇著趙徽英移動蓮步時,身上那條打著數十條細褶,還鑲了花邊和繡花的百褶裙,猶如水紋粼粼般,讓她的身段顯得更是婀娜多姿,不禁看得痴了。
“大少爺!”蘭姨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