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啊。
他想,如果他的小姑娘聽見了,會不會信。
回到教室,岑璵的桌子上,多了一塊旺仔牛奶糖,壓著一張紙條:
煙味是臭的。
他把糖紙剝開,放進嘴裡,心想:
糖是甜的。
岑璵一直都不知道溪音有沒有聽見那句話。
溪音沒聽見,但並不妨礙她知道了這句話,不過是在幾年後,從其他人的嘴裡得知的。
她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可能也是冬天吧,在一年最寒冷的時候;也可能是夏天,下暴雨的時候。
總之不是個好天氣,她不是很想回憶。
像是今年這樣的冷,只有小時候記憶裡有過。
但現在到底是比小時候條件好許多,現在有暖氣,整個屋子都熱烘烘的,臉頰不會再凍得通紅,耳朵不會再凍傷。
她比小時候更會照顧自己。
在一天天的日子裡,漸漸從小孩長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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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一次落雪後,接近一個月都沒有再下雪。
溪音覺得,這幾乎是到一年最冷的時候了。
岑璵偶爾會過來,她也偶爾會去岑璵那裡。
兩人沒有很過分的逾越,分寸恰到好處。
她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兩個人分開過就很難回到當初的樣子。
她會問自己,你還像之前那樣愛他嗎?
她陷入了某些懷疑,對自己的,對他的,或者說是對他們感情的。
有一天,溪音收到了岑璵的禮物,一個包。
她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心中嘆氣,她有點還不上同等禮物了。
她知道岑璵可能不想也不需要她還一份禮物,但她骨子裡是想的。
任何一段關係都需要有一個平衡點,愛情也不例外。
愛情的天平如果開始傾斜,不加以平衡,天平一邊越來越重,另一邊就會越來越輕,失衡那天,就是它結束的那天。
溪音深知這一點。
她有點想吃糖,因為牙齒不好,她從高中開始就很少吃糖了。
高中反而經常會給岑璵偷偷塞糖果,還會提醒他,晚上一定要記得認真刷牙。
岑璵約她過年一起回家,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於是在除夕那天,兩人坐上了同一班高鐵。
溪音坐在靠窗戶的座位,岑璵在外面。
他們選座的時候特意選了d和f,很幸運地,還有票,兩人挨在了一起。
從北京回山東不算遠,高鐵也不過幾個小時。
岑璵拉著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打盹。
溪音其實沒什麼睡意,她靠在他的肩膀看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我們回去一起去學校看看吧。」她說。
「可以。」
溪音笑起來,拿出手機開啟q/q空間。
她把相簿開啟,遞給岑璵看,「你還記不記得他們?」
岑璵看了一眼,是高中時候的班級照片。
他精準地找到了溪音的位置,說:「記得她。
「當時小小一個,坐在第一排最中間。
「上課總是回頭看我。」
他說著,閉起眼睛,「第一節英語課,老師讓寫一篇自我介紹,你是寫得最好的。
「他當著全班讀了你的小作文,給你打了最高的分。」
你那時候是短頭髮,在第一排站著,同學們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你那天穿著夏季校服,穿了一件藍色外套。那件衣服很稱你的膚色,顯得面板更白了。
那時候你的眼睛,也像現在這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