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緩了車速,與秦晝道歉。
秦晝搖搖頭,提醒他將暖氣調高一點。
周凜月的聲音飄出來,她鄭重其事:「奶奶說,一想二罵,他不?是感冒了,是有人在想他。」
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幼稚言論。
他卻配合她的幼稚,笑著問她:「那?如果是三個呢?」
「那?就是感冒了。」
他又問:「四個呢。」
她被問住,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含糊一句:「那?乘以四倍的想。」
又恢復到之?前那?樣的寂靜了。
周凜月看著對面顧客絡繹不?絕的奶茶店,已經?走了三個客人,她還是沒?有等到秦晝再開口。
她猶豫很久,小聲問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不?緊不?慢,聲音壓低時,沾了些撕扯不?開的綿軟,堵在人胸口,情緒都被軟化,「如何才能打?四個噴嚏。」
那?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沒?有肌膚之?親,可那?種自然流露的寧靜,讓冷風都變得柔和。
這通電話一直持續到秦晝抵達目的地,仍舊沒?有結束通話。
司機撐傘下車,繞後後排安靜等著,等秦晝打?完這通電話。
可他不?說話,也不?掛電話,只是保持這樣的姿勢,持續了很久。
他的眼神是柔的,自然狀態下的唇角也是柔的。
男人坐在黑色的邁巴赫裡?,一身正裝,往日凌厲的氣場也失了稜角。
他像是冬日裡?的一場冷雨,透著刺骨的寒意,但?不?會直接給你來一擊重創。
比起身體的痛,他更傾向於精神的折磨。
待冷雨凝成冰,這段看得見盡頭,又不?得不?眼睜睜等下去的時間,精神是最大的磋磨。
秦晝不?是個好人,但?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可是此刻,所有淡冷紛紛不?在。
至少?在此刻,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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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周凜月被一輛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給接走。
駕駛座上是秦晝。
她眨了眨眼,有點愣住。
秦晝側身替她繫好安全?帶:「什?麼?表情。」
她窘迫地摸了下鼻子:「你不?是說讓別人來接我嗎。」
他興師問罪,為她扣好安全?帶起身時,懲罰般地在她臀上揉了一把:「以為我是別人,還這麼?自然地坐進副駕駛?」
她又不?說話了,臉通紅,雙手抓著斜在胸前的安全?帶。
在電話裡?倒是比平時話多了一些,見著面了又成這副怯生生的模樣。
真把他當成會吃人的狼了?
秦晝單手控著方向盤,另隻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
他長得真有這麼?嚇人?
事實是,他非但?長得不?嚇人,反而過目難忘到讓人記了好多年。
程清悅也是前陣子才聽來的一些風聲,秦晝在一年前就結婚了。
那?時她好不?容易放下自己?的架子,在父母的催婚下表明瞭態度,說出自己?藏在心裡?多年的情愫。
她父母得知對方是秦晝,自然是滿意這樁婚事的,立馬就找了人去與秦母商議。
那?邊卻一直沒?有回應。
程清悅自小就是在各種讚譽與追捧中長大的,所以她有自己?的嬌矜。
高中時期與秦晝同班三年,成績與家世的相近,讓他們成為同學口中天造地設的一對。
程清悅也一直在等,等他先開這個口。
可她一直等到現在。
卻等來他已婚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