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曾綰沒有死。”宋瑄沉思了片刻,說道。
崔嘯霆有些驚訝,問道:“為何?”
“綺羅說,曾綰愛花,尤其愛菊。記得我們去曾府拜訪曾大人時,小七留意到第三進院子裡有菊花中的精品瑤臺玉鳳和綠水秋波的香味。”
“當時曾管家說,第三進院子是曾綰出閣前住的地方,已經鎖起來了,按說不應該有這種名貴菊花的香味才對。”
“我打聽過,一盆瑤臺玉鳳可以賣到八百兩銀子,一盆綠水秋波也能賣到五百兩,曾大人就是思女心切,也不會花這麼大價錢買兩盆名貴菊花放在一個沒人住的空院子裡吧?”宋瑄解釋道。
崔嘯霆沉吟半晌,問道:“你懷疑曾綰就住在那裡?”
宋瑄點點頭,道:“沒錯,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不會吧?我瞧老師的傷心不像裝出來的啊。”崔嘯霆道。
“真相究竟如何,我們還得繼續查。”宋瑄道。
崔嘯霆和宋瑄到府衙的牢房見丁廬 ,丁廬一見他們就大聲喊冤。他在牢房裡待著,雖然飯菜粗糙,環境惡劣,但好在沒有人揍他了,他的臉也慢慢消腫,總算能看出點人樣兒了。
“你說你冤枉,那你怎麼解釋捕快在你床榻下的暗格裡找到的書信和迷藥?”宋瑄問道。
“我真不知道啊!那個暗閣我已經很久沒用了,以前是用來放五石散的。”丁廬道。
“還有誰知道那個暗閣?”
“好多人都知道,我的小廝阿清、阿波,丫鬟霞兒、雪兒,可能還有其他人。”丁廬道。
“曾綰知道嗎?”
“她應該也知道吧,有一次我從裡面拿五石散,被她看到了。”丁廬想了想,答道。
丁廬住的房間許多人都能進去,不排除有人故意將書信放到暗閣裡陷害他,但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他當晚出現在倚仙樓,在芳子被殺前後那段時間,沒有人能為他作證。
丁管家表示,綺羅將信交給他之後,他就安排了一個名叫阿剛的跑腿小廝去送信。巧的是,阿剛前幾日剛剛自贖離開了伯府。
那阿剛與伯府籤的不是死契,可以贖身。他說他在賭場運氣好,贏了很多錢,便給自己贖了身,之後不知去向。
捕快拿著阿剛的畫像全城搜捕,在嘉安坊慶豐街扁擔衚衕的欣鴻客棧找到了他。
阿剛被威脅了幾句,就承認有個蒙面人找到他,讓他把本應送給伍小姐的書信放到丁廬房間床榻的暗閣裡,同時還給了他一個小瓷瓶,讓他一起放進去,並先給了他二百兩銀子,約定事成之後再給三百兩。
不過是做一件沒有危險的小事,就能憑白得五百兩銀子,阿剛自然答應。於是,他就悄悄潛入丁廬的房間,將書信和小瓷瓶都放進床榻下的暗閣裡。得到銀錢後,他就給自己贖了身,在外頭逍遙快活。
被派去探查曾府的捕快回來覆命,對崔嘯霆稟道:“卑職在第三進院子裡查探了一番,並沒發現有人居住的痕跡,但裡面有一個可疑的屋子,屋裡有血腥味。”
“若我料得不錯,曾府應該有地下密室。”宋瑄道。
修建密室對大戶人家來說很普遍,無論是遇到危險時作為臨時避難之處,還是平時用來存放不願為人所知的東西,都大有用途。而且北地乾燥,修建密室難度不算大。
如果曾綰真的還在曾府,那麼她很可能住在地下密室裡。畢竟她已經“死了”,如果被人發現,之前的一切佈局就白費了。
“曾家的僕人有何異樣?”崔嘯霆問。
“並無異樣,曾管家一直陪著曾大人,廚娘王大娘整日待在廚房裡,雜役老馬負責打掃院子、看守門房,屬下前去探查時,老馬就待在門房打瞌睡。”捕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