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熬好了,奴婢便將湯羹送了過去。”
陸嫂子所說的“最後一日”指的是製作紅棗薏仁羹的最後一日,從後一日開始老夫人就沒再服食過。而那“最後一日”,正是桔梗吃下紅棗薏仁羹那日。
陸嫂子的兒子小虎才六歲,人如其名,長得虎頭虎腦的。柳妙瓔笑嘻嘻地對他說:“小虎,姨姨問你幾個問題,若答得好,姨姨就給你吃綠豆糕,好不好?”
“好!”小虎一聽有好吃的糕點,哪兒會說“不好”。
“你還記不記得,上個月你在秀雅湖邊摔倒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嗎?”柳妙瓔問。
小虎道:“記得,摔得可疼了。不是我自己摔的,是被人推的。”
柳妙瓔眉頭一凜,問道:“是誰推的?”
“不知道,天太黑了,我沒看見。而且那人在我身後,我摔在地上回頭看時,只看到一片衣角,好像是紫色的。”小虎道。
“是個哥哥還是姐姐?”柳妙瓔繼續追問。
小虎摸摸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位姐姐。”
“為何這麼說?哥哥也可以穿紫色的衣裳啊。”
“不是因為衣裳的顏色我才說那人是個姐姐,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香味。”小虎道。
柳妙瓔眼睛一亮,問道:“哪種香味?”
小虎道:“就是那位姨姨身上的香味啊。”他指著不遠處的衛昕怡道。
衛昕怡聞了聞自己,她不喜外頭買的胭脂水粉,喜歡用自己做的。這幾日她忙著段老夫人中毒之事,顧不上塗脂抹粉,身上只有她自制的香露,是用三月的桃花花露製成的。
衛昕怡確定,除了她自己,旁人身上不可能會有這種香味。
“小虎,你再仔細聞聞,確定是這個姨姨身上這種香味?完全一樣?”柳妙瓔對小虎和藹道。
小虎湊近衛昕怡,皺著小鼻子仔細嗅了嗅,道:“就是這種香味,完全一樣。”
“那就怪了,這種香露只有我有啊,外頭買的都摻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聞起來肯定不會和我的香露完全一樣。”衛昕怡對柳妙瓔說。
“姑娘您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您忘啦,還有兩個人也有這香露,一個是奴婢,一個是寧國公府的陳姨娘。”
“您每回做成之後,不是都會送給夫人麼?而夫人不怎麼用香露,就送給了陳姨娘。”衛昕怡的大丫鬟紅棗在旁插嘴說道。
經紅棗這麼一提醒,衛昕怡才想起來,的確如此!陳姨娘是寧國公府的老人了,也是衛昕怡母親兒時的手帕交。
衛昕怡每次做了香露,除了自己用,還會賞給紅棗,另外就是捎給她母親一些。她母親不愛用,都送給了陳姨娘。
紅棗隨身服侍衛昕怡,自然不可能作案,那麼嫌疑最大的就是陳姨娘了。
“不會吧,陳姨娘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衛昕怡對柳妙瓔道。
“怡姐姐,人心難測,誰知道柔弱仁善的外表下是不是一顆歹毒殘忍的心呢。”
“好吧,可若兇手真是陳姨娘,那她的動機是什麼呢?”衛昕怡疑惑道。
“繼續查下去,總能查出來的。”柳妙瓔道。
“接下來要做什麼?”衛昕怡問。
柳妙瓔想了想,說道:“怡姐姐,你和你祖母想辦法拖住陳姨娘,我和瑤姐姐去她房間看看。”
陳姨娘被段老夫人叫去陪著說話了,衛昕怡則把陳姨娘院子裡的人都支開了。柳妙瓔和柯瑤潛入陳姨娘的房間,四處翻翻看看。她們要找紫色的衣裳,還有毒藥。若都沒有,陳姨娘的嫌疑就會小很多。
不多時,柳妙瓔在衣箱裡找到一條紫色的絲裙,裙邊還沾著風信子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