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陣子,只不過她學藝不精,只會調製香露。
柳妙瓔和衛昕怡進入調香室時,梅三孃的調香步驟已經進行到了最為關鍵的一步。花家姐妹和駱貞都緊緊盯著梅三孃的手,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三娘這是調的梅花香?”衛昕怡聞了聞味道,問道。
“正是,準備沉香七兩二錢,棧香五兩,雞舌香四兩,檀香、麝香各二兩,藿香六錢,零陵香四錢,甲香二錢,龍腦香少許。”
“以上搗成細末,摻入炭皮末、朴硝各一錢同搗,生蜜拌勻,入瓷盒重湯煮十數沸,取出之後窨七日即成。”梅三娘說著,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取出已經煮了十數沸的香料。
“這個窨七日,就成了梅花香餅?真神奇!”花茵茵嘆道。
“七日之後,我會派人將這梅花香餅送到你們府上。”梅三娘點點頭,說道。
“太好啦!謝謝三娘!”花茵茵歡笑著道謝。
花蔓蔓提議抹骨牌,花茵茵拍手叫好,駱貞、衛昕怡也贊同,梅三娘便派婢女去取骨牌,領著五人至花廳,又吩咐人端上菊花枸杞茶和糕點。
柳妙瓔不會抹骨牌,在旁觀戰,漸漸看出了門道,偶爾也上牌桌玩兒一把。
“仙池怎麼還沒起?她最會抹骨牌了,若是她來了,咱們都只有輸的份兒。”花茵茵道。
“那還是讓她多睡會兒吧,別一來就把我好不容易贏的幾個子兒給贏去嘍。”花蔓蔓笑道。
“贏了!”駱貞兒使出絕招,贏下一局,花茵茵直嘆可惜。
這時,一個穿著淺黃衣裳配米色褙子的丫鬟出現在花廳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花廳。梅三娘見了,問道:“你是仙池的大丫鬟香兒吧?你有什麼事兒?”
香兒朝花廳眾人福了福身,說道:“正是奴婢,奴婢前來打擾各位夫人,是想請夫人們去客房瞧瞧主子,她已經睡了一個多時辰了。”
“平日裡她午歇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不知今日怎的睡了這麼久,可奴婢又不敢貿然進房叫醒主子……”
眾人都聽懂了,這丫鬟想讓她們前去叫醒李仙池,因為她自己不敢進去,怕吵醒了李仙池被她責罰。李仙池待下嚴苛,這是梅三娘幾個都知道的。
“好吧,咱們去瞧瞧仙池吧。”梅三娘道。
“可先說好了,若是仙池也來抹骨牌,我就不玩兒了,否則我這個月連打首飾的私房錢都沒了。”花茵茵笑道。
梅三娘領著五位客人出了花廳,往客房去。客院在內院東側,四周種了大片竹林,牆上還種了爬山虎,客房門口則種著夜來香。
一進客院,入目便是一片蒼翠蔥蘢,並伴有源於夜來香的撲鼻濃香,既雅緻舒適又令人心曠神怡,想來這客院的修建也花了一番心思。
作為東主,梅三娘上前敲了敲客房的雕花木門,叫道:“仙池,可起身了?”
客房裡一片沉靜,無人應答。
花茵茵上前重重拍了拍門,大聲喊道:“仙池,起來抹骨牌啦!”
客房裡仍然安靜得如同沒有人一般,依舊無人回應。
“估計睡得太死了,咱們直接進去吧。”衛昕怡說著,一把推開了房門。
客房的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上,李仙池身著白色綢緞中衣,仰面躺著,原本並不大的一雙眼睛,此時瞪得大大的。鎖骨下方,有猙獰的鮮紅齒印。
柳妙瓔蹙眉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重重嘆了口氣,對眾人說道:“她已經死了。”
“啊!”膽子最小的駱貞大聲驚叫,將頭埋在梅三娘懷裡。
花家姐妹和衛昕怡也嚇得面色發白,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