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玉粉有奇效,陳封的傷勢其實已經控制得差不多了,但是動作幅度過大,就會滲出血來。
他現在需要用紗布裹住傷口,可這裡沒有紗布。
不光需要紗布,他們現在還十分缺少衣服。
陳封的上衣被那隻鳥啄爛了,後背上還全是血,王子的外套和長包上也全都沾染了陳封的血。
可這荒郊野地的,從哪裡找紗布和衣服?
王子猶豫了一下,摸了摸口袋裡那支筆。
雖然所需要的衣服和紗布他都可以用筆畫出來,但是還需要支開陳封。
算了,陳封行動不便,還是他出去吧。
王子準備找藉口出去,就見陳封提起那兩件沾了血的長袍和外套,說:「我去河邊洗衣服。」
衣服上沾了陳封的血,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敢碰。
可陳封走到河邊就又猶豫了,這河裡是有魚的,他若是想要在這河裡洗衣服,鮮血便會融在河水裡,河裡的魚會死,整條河也就廢了。
正在陳封想著拿什麼東西把河水中的水舀出來的時候,他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衣服的人。
是王子。
王子身上穿著一個麻布外套,領口袖口衣擺參差不齊,衣服還過大,袖子遮住整張手,下擺長至大腿,若是蒙上他的臉,便可直接上街乞討。
陳封還沒來得及笑,便被王子塞了一身同款的衣服和一卷長長的紗布。
「衣服不用洗了,我剛剛在洞裡撿到了一些衣服。」
用紗布包裝好傷口之後,陳封被迫套上了這身樸實無華的衣服。
其實王子自己也覺得這衣服醜,但他也只能畫出這樣的衣服了。
見陳封穿上衣服一直在笑,他忍不住冷臉譏諷道:「有衣服穿就不錯了,有什麼好嫌棄的。」
「不是嫌棄。」陳封眼睛彎成了月牙,他把胳膊伸出來,與王子的胳膊並在一起,兩條寬鬆的破布,帶著凌亂的,頗具藝術感的線頭在風中飄搖飛舞。
像是兩個逃難來的兄弟。
「看,情侶裝。」陳封笑著說。
王子:「……」
……去死吧你。
陳封背部受了傷,兩人的程序便又慢了一些,走出這整片森林,足足用了四天。
雖然這片森林已經走出去了,但距離離開瞬息城還有很遠。
樹木越來越少,野草越來越稀,走出最後一片蔭蔽的大樹,視野豁然開朗。
前方沒有路,是懸崖,低頭看去,只見霧靄漫漫,深不見底,陳封喉嚨發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就這麼害怕?」王子也朝下瞥了一眼。
「恐高是一種疾病。」陳封向他解釋。
王子看了一眼西邊下沉的太陽,說:「明天再下去吧,到時候你別往下看,抱著我就行,今天晚上現在這裡休息。」
陳封點了點頭,說:「好。」
自那天雨後,小黑蟲和紅豆眼吸盤怪們已經由暗轉明,它們一聽要歇息,便匆匆拾來地上鋪的乾草和燒火用的柴,紅豆眼吸盤怪則是從嘴裡吐出來一隻在路上抓的山雞作為陳封和王子的晚餐,然後他邀功似地在陳封面前晃動著身子。
陳封看了眼地上那個濕噠噠黑乎乎黏膩膩的山雞,溫柔地笑著說:「謝謝你。」
吸盤怪開心得整個身子都快化了。
下一秒,王子就指揮小黑蟲們把山雞扔下懸崖。
「噁心死了。」王子捏著鼻子說。
吸盤怪:「……」
它扁扁嘴,自閉地轉過身子不動了。
直到陳封把小黑蟲們捉的烤雞烤好,撕給吸盤怪一塊兒肉,它才捧著肉,重新開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