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張畫,有什麼特殊之處?或者,是上面這個人,對你有什麼特殊之處?”
“我這麼緊張,你還能不知道為什麼?”寧予卿白了他一眼,將那幅畫收了回來,仔細地卷好,重新系上了絲絛。
讓耳尖將它收起,寧予卿又興致勃勃地對李克文說著:“我來替你也畫一張吧。”
“這次可以畫上臉了嗎?”李克文的表情頓時變得苦兮兮的了。
他們兩個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這麼多年下來,寧予卿沒少給他畫畫。可是,不管是什麼情境下,他穿的什麼服飾,這些畫都有一個同樣的特點,那就是……
沒有臉。
從來都沒有畫過臉。
而現在,他都已經給顧茗的畫上面畫上臉了,那麼,給自己的臉畫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我儘量。”寧予卿手拿著筆,將面前的宣紙抹平,深深吸了口氣。
雖然給顧茗的畫畫得不錯,可是,他到底還是沒有底。
深深地看了李克文一眼,他低下頭,動起筆來。
只是還是同以前一樣,先從別的地方開始畫起。已經將衣裳的每一條褶皺都畫得惟妙惟肖了,但是,李克文的臉,還是空在那裡。
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隻要視線一落到紙上,就變得惶惑起來。
到底是長什麼樣子來著?為什麼不記得?
為什麼畫不出來?
為什麼?
“還是不行嗎大哥?”李克文也發現了異常,沉著臉走過來,盯著臉部仍然一片空白的畫像,心思沉重。
“還是不行。”寧予卿扔下了畫筆。
為什麼只有顧茗可以?為什麼他只能畫出顧茗來?
雖然只有四五分的相似,但是,他畢竟已經將人臉畫出來了!
為什麼,換了個人就是不行?就算是與自己相交多年的寧予卿,他也畫不出來?
“看來,只有她了。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李克文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
寧予卿突然間醒悟過來,急急說道:“克文!你不要誤會,我……我對十四娘,沒有旁的意思……”
“當然,大哥你當然不會對她有什麼意思了。”李克文微笑著看著他,安慰他道,“大哥,小弟不會誤會的,你放心好了。顧家十四娘,是我們的一個大大的機緣,也很可能,是唯一的機緣。”
“我們,不能錯過她。”
“囡囡,多吃點多吃點。欠看看你,瘦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在家的時候沒有人管你,飯不好好吃的緣故。”飯桌上,擺滿了農家人認為最體面豐盛的菜式:雞鴨魚肉樣樣都有,一看就知道誠意十足。而鄭婆婆則不停地給顧茗挾著菜,恨不得所有的好菜都挾到顧茗飯碗裡的樣子。
這次顧茗來,正好鄭逢也在。見到自家奶奶這個樣子,他有些吃味了:“奶,你眼裡竟只有十四娘一個人了,你的孫子我還在這裡呢!你怎麼一筷子菜也不挾?”
“以前給你挾得還少嗎?何況囡囡的娘去得早……”鄭家婆婆瞪了這個孫子一眼,“你要是覺得挾菜累得慌,讓你親孃給你挾!”
“哪裡有那樣誇張,我自己吃就好了。”鄭逢哪裡敢跟奶奶爭辯,趕緊閉上嘴,挾了大大的一塊米飯,塞進了自己嘴巴里,想要將自己的嘴堵起來。
大舅娘也趕緊挾了塊雞肉,笑眯眯地放進了顧茗的碗裡,和聲說道:“十四娘,你太瘦了,多吃點肉!”
鄭逢沖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而鄭大舅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傻呵呵地一直在笑。
“對了十四娘,昨天莊子裡的牛婆子來打聽,咱們莊子上還要不要人幹活?她媳婦肚子正大,很快就要生了。咱們這裡不是有個酒窯,專門請這樣的婦人做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