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是塞北邪教信巫教中的寶貝,一百多年前,信巫教被天音宮滅門,這寶貝自然而然就易主了。它含在舌下可以避毒,用作藥引卻是解百毒的靈藥。”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珠子是二長老給我的,他老人家根本沒跟我說過這事兒,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無毒’還有這個用處。”
說到這裡,樊一風忽然沉默了。他放開周令西的手走到湖邊,背手而立,雙眼緊緊盯著盪漾著圈圈漣漪的湖水,而他的眼睛亦如湖水一般深邃。他低聲說:“因為……我娘是信巫教的後人。”
周令西可以感覺到,樊一風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這句話的,他似乎很避諱自己母親邪教後人的身份。而這句話對他來說,似有千斤重。
“我娘是信巫教最後一任祭司的玄孫女,冰凌月。信巫教被滅門之後,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後人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復教和報仇,代代如此。他們勢單力薄,所以只能藉助外力。當年魔教逝水紅顏能一舉挫敗天音宮,也是信巫教的人暗中幫忙。逝水紅顏的毒功和紅顏掌就是源自於信巫教。”
“到了我娘那一代,天音宮已經從江湖上消失,但他們復教的決心依然存在。魔教滅亡,他們失去的靠山。而當時神兵閣正迅速崛起,我娘就隱藏身份故意接近我爹,企圖藉助神兵閣的勢力來達到她的目的。信巫教的女子各個美豔絕倫,我娘也是如此。見到她的第一眼,我爹就被她迷住了,他拒絕了我爺爺為她安排的和天地門的親事,娶了我娘。”
“天天……天地門……不是吧……”周令西的嘴長得老大老大。
樊一風點點頭:“是的,你猜的沒錯。我爹和你娘,原本是有婚約的。”
周令西差點昏厥,神啊,殺了她吧,她怎麼不知道原來她和樊一風之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難怪她和樊一風八字不合,命格犯衝,敢情這仇是從上一輩就結下的啊。
“那後來呢?”
“後來我娘在慢慢相處中對我爹產生了感情,有了我之後,她更加割捨不斷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所以她和她的同伴決裂,做了信巫教的叛徒。她的同伴為了報復她,把她的身份和目的透露給了我爹。我爹受人蠱惑,一氣之下把我娘給殺了,當時,我是親眼看見,爹的劍刺穿孃的心臟……”
聽到這裡,周令西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也被刺中了一般,那樣的痛她感同身受。當時的樊一風應該還很小吧,那麼小的年紀,親眼看見自己的娘死在爹的劍下,該是怎樣的一種絕望。樊一風一定很愛他的娘,從他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悲慼的雙眸中就可以看出來。周令西忽然想到,那一晚她看見樊一風在書房對著一張女子的畫像流淚。
“那張畫上面是你娘?呀——”話一出口,周令西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這麼一問,不就等於承認了當晚的紫衣蒙面人是她嗎,該死!
樊一風一點都不意外,“我早就猜到是你了,畫像呢?”
“在……在築音那裡……”幸好她當時沉住氣,沒有把畫給撕掉,要不然罪過大了,“那個……我會還給你的啦……”
樊一風沒有要怪她的意思,他勉強一笑:“你沒毀掉就好,那是我娘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
“‘無毒’的事,是你娘告訴你的?”
“嗯,我娘斷氣之前拉著我的袖子,囑咐我一定要幫她找到信巫教的聖物‘無毒’珠,帶到她的墳前火化。”
這是冰凌月的遺願,樊一風差一點就能辦到了,可是為了救她……
“你不用過意不去。”樊一風反過來安慰周令西,他握住周令西的手,“能救回你的命,對我來說意義更大,我娘泉下有知一定會諒解我的。”
周令西有點不自在,她不敢去看樊一風的眼睛,她問:“你爹把你娘給……那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