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端了出去,你也是親眼看見了的。你說,我是吃了,還是沒吃?”白木槿眯著桃花眸子,鋒芒一閃,直直的盯著暗夜的星眸,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暗夜這傢伙是存心氣她麼?竟然用那麼笨的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看起來是那麼好糊弄的麼?
“吃了。”暗夜被白木槿那樣似笑非笑的盯著,渾身的不自在,眼眸微垂,悶聲,道。
“既然知道,還問?”白木槿聽到暗夜竟然正正經經的回答,再看他還是冰山面癱,心裡一軟,剛剛升起的火氣,竟然就散的不剩痕跡,卻還是鼓著腮幫子,道。
“木槿……”暗夜卻是不答,將手裡的茶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然後淡淡的喚著心底的名字,語氣卻染上不知名的溫柔。
“怎麼了?”白木槿察覺出暗夜語氣的變換,手指一顫,問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暗夜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卻預感到有些自己很不喜歡的事情,馬上要發生了,心裡微微的慌著。
“我來辭行。”暗夜狠狠的握著桌子底下的左手,直到指甲插進肉裡,傳出尖銳的痛來。藉著手心傳出了的痛,他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如平常一般淡漠,雲淡風輕。
“什麼?”白木槿呼吸一窒,手指一顫,險些握不住手裡的茶杯。
辭行?他竟然想走,他們不過是昨天才拖了困境,今天暗夜竟然就要離開麼?
“我來辭行。”暗夜握緊了手指,直至指節青白,沉著呼吸,重複了一遍。
“你要走?但是,你昨天剛剛才解毒,身上的傷還需要調養,怎麼可以離開?”白木槿心裡一急,連忙放下險些被她捏碎的杯子,急急的找著藉口。
她不知道,心裡就是不想要他離開,怕再次見面的時候,他又是一身傷,躺在那裡,抑或是再也不會不見。不管怎樣,她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分開。也許,等暗夜傷勢和身體好一點的時候,那時候也許她才會放心讓他離開吧。
“你的藥很有效,今天我覺得內息已經跟往日無異,剩下的一點點皮外傷,不過是小傷而已,我都已經習慣了,不礙事的,木槿你不用擔心的。”暗夜垂著眸子,看著茶杯裡,倒影出自己平靜的面龐。
原來,即使心裡已經是那麼痛著的,他的面色卻還可以偽裝的那麼平靜,幾乎雲淡風輕。
原來,偽裝,人人都會,他也算是個中高手。
“我怎麼能不擔心?”白木槿抑制著自己的激動和心慌,儘量平靜的說著。“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我怕今日你走了,不知道哪一天又會受傷,倒在哪裡,會不會有人發現,幫你療傷,這些你說我怎麼能不擔心?”
“木槿,你不用太多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暗夜心頭一暖,原來她竟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關心自己呢。但是正因為這樣,他卻更加不能留下來拖累她。“這兩次碰到你受的傷,不過是意外罷了,平日裡即使有什麼任務,也不過是受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只一點他是真的沒有騙她,做殺手這麼多年,雖然每次都有受傷,但是卻真的都是小傷而已,遇見白木槿這兩次真的是最重的。
“但是,我的腳傷還沒好,需要人照顧。”白木槿暗急,想著自己可以用的所有藉口。
“你有白湖。”暗夜微微一愣。白木槿是真的沒有理由阻止自己離開了,竟然用腳傷做藉口麼?
“但是她說我很重,不願意揹著我的。”白木槿心急,單想著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暗夜離開,也是不管女子的面子,耍賴,道。
“出了森林,不是時時刻刻揹著,這一路都可以坐馬車的。”暗夜嘴角抽搐,提醒白木槿。這幻影大陸上千千萬萬的女子,也只有白木槿這個女子,可以大大方方,理所當然的將被一個男子揹著趕路,說的這般自然,不覺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