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下去煮著燕窩粥備著。幾日的勞累一掃而空,只盼著這男人能快些救好。
韓安修收針之時,元姝面上便有幾分動容,坐近的元嵐煞是歡喜道:“神醫當真是厲害,可否與我下去再診一人。”
封鸞早聞韓氏之人性格怪癖,診完一人便不外出手,以為韓修會拒絕,哪成想到這男人竟然點頭應下了,還無比臉皮厚的說著。
“加錢。”
元嵐笑意更濃了,封鸞卻冷了,轉身離去,不再多留。
所以等元姝驚醒後,發現殿中無一人,還以為自己在噩夢之中,抓緊衣襟便啞聲喚了喚。
“元漓……”
冷汗未散,她便推開了被子起身下地,意識尚未回攏,卻急著去救元漓,生怕出了事情。雙眸驚淚噙滿,著著單薄中衣就胡亂往外殿去,卻不料一頭撞在了某人不甚溫暖的懷中。
“啊!”
疼呼一聲,緊接著就被人捂住了額頭,抬頭便瞧見了一顆紅豔硃砂,甚是惹眼。
“大病方愈,不可見風。”
元姝這才清醒了幾分,方才那溫暖的手掌貼來之際,還誤以為是元漓,而這清流男音,讓她立刻送來了拽著人家袖口的手。
“你是誰?”
空了懷,韓安修不甚在意的笑道:“韓氏安修。”報了名字,順勢又將能動的元姝打量了一番。
不曾醒來的小姑娘似極獨世而眠的睡美人,而醒來的她,更是美上幾分,也難不怪讓有些人是如何都不肯忘卻。
元姝皺眉,她不知道什麼韓氏,只知道自己睡了很多天,夢中依稀是一片一片的猩紅,那個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元漓,就倒在死人堆中,心同撕裂般的痛,才叫她有了些許知覺,以至於醒過來後,還以為回到了東祁。可是,這座寢宮她極為熟悉,還是西鉞。
有幾分挫敗的喃喃道:“封鸞和元嵐呢?”
殊不知,她想問的人卻不是這兩個。
韓安修自然看出了她的悶悶,伸手摸了摸這個同他妹妹一般的女孩,將凌亂的長髮往後一順道:“她們都不在,我是你的大夫。”
元姝有些楞怔,不清楚這男人眸中寵溺自何而來,卻也不排斥這親暱舉動。
“大夫?你是不是拿針扎我了?”噩夢固然可怖,可是身體上的疼,她還是清楚的。
韓安修點了點頭,收回手便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瓶子遞給元姝,說著:“安神養身的,一日一顆,這會也可以用。”
元姝卻在他遞近玉瓶的片刻,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隻內畫紅梅的精緻小瓶子。
“這……這是……”
瞧著元姝的神色,知道她是認出來了,韓安修便束起一指在唇側,小心的噓了一聲,示意元姝不要再言。
元姝立刻捂住了嘴,這瓶子她是何其眼熟,便是內畫的紅梅都是她看著一點一點畫出來的。
記憶開始回到那個午後,盤龍大殿裡一室清輝,身著明黃龍袍長裙的元漓卸下繁瑣頭飾,讓元姝用絲帶幫她將一頭青絲綁在腦後。拿起內務局送來的玉瓶,便將元姝攬入懷中。
“畫支梅花再送給姝兒吧。”
彼時元姝已然接受她了,瞧著玉手持起小瓶在手,深怕她還不老實,便點頭應下,極是歡喜卻又幾分不信的問道:“你會畫?”
她見過無數次元漓寫字,可還不曾見過她畫畫,更別說是畫在小小玉瓶上了,一時之間還有些新奇。元漓的字常有書法家推崇效仿,若是她會畫畫,不知又該是和模樣了。
元漓不以為然的笑著,將紅唇貼在了元姝的脖下輕輕一咬,佯裝生氣道:“小呆瓜還敢質疑朕?”
她自幼跟隨隱士名師學習書法丹青,早已練的出神入化,只是從不從示於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