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傾兒回來了,這就是他希望的嗎?
莫醒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不確定過,腦中茫茫然一片。
開啟最後一張紙,紙上畫的是京郊的一處幽靜院落,院中站著一個素衣女子,女子手持佛經,卻是神情落寞地望著遠處一所宮殿。
莫醒不敢置信地看著畫中的人,那無疑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不同於寢宮中的少女圖,這幅畫中的女子分明是個婦人模樣,可是即使是如此,仍看得出那是同一個人。
輕塵……
只是明明應該是很熟悉的,可是卻覺得陌生。
這算什麼呢?
他為什麼會畫了這樣一幅畫送給他呢?畫中的輕塵已不再年輕,眼角眉梢有著歷經滄桑的風霜,可是輕塵遇害時卻要比這幅畫中的她年輕許多……難道……
心中有一種猜測,卻又覺得不可能,死而復生的事……怎麼可能……
孟可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莫醒,暗自慶幸,慶幸自己能夠早日清醒,慶幸自己做對了選擇,更是慶幸瑤兒那個傻小子始終的不離不棄,同時也慶幸省傾愛上的人不是自己……
莫醒有些恍惚地回到莫雨傾的臥房,莫醒看著床上喝了粥已經睡著的人,良久才移開目光。
找到他信中所說的抽屜,裡面靜靜的放著兩樣東西,一樣是雕著九龍的玉佩,溫潤瑩亮;另一樣是一串木製的佛珠,古樸圓滑。
九龍佩,真的是九龍佩!還有那幅畫……
輕塵……她還活著……
九龍佩在這裡,那麼他是見過輕塵了……是這個原因他才決定走的嗎?把傾兒還回來,告訴他輕塵還活著……
不……也許他決定離開,是因為他的冷漠傷了他吧。
莫醒拿起那串佛珠,無意識地輕捻著那一粒粒珠子。還記得兩人在梁州時正遇上廟會,當時那裡的廟祝送了他們兩串佛珠,傾兒說剛好可以拿來當定情信物,那時好像是自己堅持給傾兒戴上的,是為了什麼呢?哦,想起來了,那位廟祝說傾兒生來富貴,可是卻命途多舛,所以當時他一定要傾兒戴上,以保平安。
不對,不是傾兒,他說他叫什麼?
……洛……雨……是叫洛雨吧,想必當時那位廟祝說的是他吧,命途多舛……
他說過他的前生是因為中毒而死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中毒呢?他來到這裡時,又恰逢輕塵遇害,傾兒也中了毒,如今他把傾兒還回來,那他會去哪裡呢?
“……在你心裡一定認為我是一個佔了你兒子身體的孤魂野鬼吧……”
孤魂野鬼……
難道他正獨自一人在陰冷地黃泉,因無處安身而四處飄蕩嗎?
聽說黃泉黑暗而陰冷,還有惡鬼作祟,傾兒不喜歡黑暗的地方,而且他一個人的話會寂寞吧,傾兒那麼怕冷,在那裡冷了怎麼辦?他又不會照顧自已,要是再碰到惡鬼就更不堪設想了!他怎麼能讓傾兒呆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傾兒!
莫醒猛地一驚,扭頭就看到莫雨傾安穩地睡在床上。
自己在想什麼,傾兒明明就躺在那裡,他……伸手可及。
那麼……“他”呢?是“他”遊蕩徘徊在地底黃泉嗎?
“……父皇,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父皇了吧,想想這個稱乎我竟叫了十一年呢,真是不可思議對嗎……”
十一年,他竟和自己相處了這麼久嗎?那……不喜歡黑暗,會寂寞,怕冷,又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應該是他吧?
可是……他此刻不是正躺在床上睡覺嗎?
不,不是“他”。
這是傾兒,不是“他”。
莫醒輕輕地撫著莫雨傾的臉,拇指從額頭滑過細長的眉,又沿著鬃角劃過小巧的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