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點數那繁星。
“聽說您兒子越過頸澤時身邊跟了兩萬人馬,”藍禮續道,“現在三河諸侯也追隨他,或許他有了四萬人。”
沒有,她想,相去甚遠,我們打仗折了不少兵馬,還有的回家忙收穫去了。
“而在這裡,我有兩倍於此的軍隊,”藍禮道,“這還僅是我手下大軍的一部分。梅斯·提利爾帶著一萬兵士留守高庭,另一支強大的隊伍替我看守風息堡,不久多恩人也定將帶著他們的軍力加入我方。還有,別忘了我哥哥史坦尼斯,他擁有龍石島,統御狹海諸侯。”
“忘了史坦尼斯的恐怕正是您吧,”凱特琳道,話一出口,方才覺得過於尖銳。
“您指的是……他的繼承權?”藍禮大笑。“就讓我們直說吧,夫人。史坦尼斯要當上國王那才叫可怕。不,他不適合當國王。人們尊敬他,甚至畏懼他,但沒有人喜歡他。”
“可他仍舊是你的兄長。如果你們兄弟倆真有這個權利要求鐵王座,那也應當是史坦尼斯大人。”
藍禮聳聳肩。“告訴我,我老哥勞勃有什麼權利要求鐵王座?”他沒有等她回答。“噢,的確人們傳說拜拉席恩家族和坦格利安家之間有血親關係,數百年前的聯姻,私生次子和老王的大女兒……除了學士誰在乎這個?不,勞勃得到王座靠的是他的戰錘。”他伸出手臂,掃過無邊無際的篝火。“是的,這就是我的權利,和勞勃當初一樣。如果您兒子象他父親支援勞勃一般支援我,他將發現我是個慷慨的人。我會樂於承認他的一切領地、頭銜和榮譽。只要他高興,他可以永遠統治臨冬城。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保留北境之王的稱號。只需他向我屈膝臣服,承認我是他的主人。國王的稱呼不過就是一句話,而順從,忠誠,服務……這些才是我的目的。”
“如果他不願把這些給您呢,大人?”
“我想當個國王,夫人,並且決不要一個肢解的王國。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三百年前,一位史塔克的王向龍王伊耿屈膝,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機會成功。這是明智之舉。您兒子為何就不能當個明理的人呢?只要他投入我帳下,便能底定大局。我們——”藍禮突然停下,煩亂地望著前方。“怎麼回事?”
鐵鏈的卡嗒聲宣告閘門正被升起。在下方的院落,一位帶著有翼頭盔的騎手猛力催促著他那匹氣喘吁吁的坐騎。“有急事稟報王上!”他高喊。
藍禮從城垛口探出頭。“我在這裡,爵士。”
“陛下。”騎手踢馬靠前。“我盡了最大努力趕來。從風息堡。我們被包圍了,陛下,科塔奈爵士正與他們交戰,但是……”
“這……這不可能。泰溫大人離開赫倫堡,我怎會一無所知?”
“不是蘭尼斯特,主公。是史坦尼斯公爵兵臨城下。現在,他自稱為:史坦尼斯國王。”
Chapter24 瓊恩
狂風夾著細雨,抽打在瓊恩臉上,他踢踢馬刺,跨過漲水的溪流。在他身旁,莫爾蒙總司令扯緊斗篷的兜帽,喃喃地詛咒著天氣。他的烏鴉停在肩上,風弄皺了羽毛,使它看來和熊老本人一樣又溼又躁。朔風突起,溼葉紛飛,好似一群死亡的飛鳥。鬼影森林啊,瓊恩可憐兮兮地想,不如說是水淹森林。
他暗自希望跟在後面的山姆還撐得住。就算天氣和煦,他也騎得不好,而今,雨下了整整六天,路況變得十分兇險,處處是軟泥和碎石。狂風捲起,漫天的雨落入眼睛。溫暖的雨水混合融雪,注滿所有的小溪與河流,讓人以為南方的長城也說不定會被它們沖垮。此刻,派普和陶德一定會坐在大廳的爐火邊,喝著晚餐前的開胃熱葡萄酒。瓊恩羨慕他們。他自己一身浸透的羊毛衣粘在身上,溼漉發癢,脖子和肩膀則因盔甲與長劍的重量而壓得疼痛,更難受的是,他已徹底受夠了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