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做手術時,冬哥情況還算穩定,可現在——
還好主治醫生臨床多年,經驗豐富,遇如此情況,並不慌亂,在張逸清理完創口之後,他看了一眼心電圖,沉聲道:“電擊準備。”
一次!
再次!
三次電擊,過後——
心電圖顯示左潤冬的心跳一直沒有起色,幾乎呈水平線了,幽綠一條,望不到任何生命的指徵。
主治醫師終於有些慌了,拼命地電擊他的胸口。
“醫生,病人心跳……依然沒有起色。”助手都嚇慌了!
心跳沒了,電擊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主治醫生也震驚了,看樣子,人是不可能活過來了的。他也無可奈何,喃喃說:“我沒辦法了,通知家屬準備後事……”
門一開,有人飛奔了出去!
“大嫂!大嫂!”聽到張逸慌亂的奔出來。
再望到那手術室門上,鮮亮的紅。燈,驟然熄滅!
像有什麼預感似的!直覺不妙!
冷秋心裡一冷,渾身哆嗦,顫顫的站起來,突然拔腿朝著他奔去。
奔入手術室。
醫生和護士看向她,漸漸都站於兩旁,年輕助手已淚如雨下。
冷秋目光定住那兒!
直直定住!
前方,他一臉蒼白,躺於雪白的手術床,胳膊已包紮好的傷口處,染紅了一大片。直挺挺,仰望著天花頂那盞無影手術燈!安祥的姿態,靜謐的空間。
他的身軀,依然修長。頭髮,依然墨黑;氣息,依然迷人。
她輕輕地往前走,足底的寒意,直達頭頂。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不敢呼吸,不敢觸地,連眼睛都不敢眨動一下。
她怕,怕這一刻,用力的呼吸,便把他吹得無影。
她怕,怕這一瞬間,輕輕一眨眼,他就徹底消失了。
終於停在距床前不遠處,她唇角哆嗦,顫顫的開口:“哥,我是冷秋……”
“我是冷秋……”
“我是冷秋……”
“哥!我是冷秋!”
“哥——”
她瘋了似地,猛撲上去,朝著他冰冷的身軀,雙手亂拍亂打著,大聲哭喊道:“哥!我是冷秋!我是冷秋!你醒來,快醒來!我不要你離開,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只要……”
苦澀的酸味,翻湧在心田,膨脹著往上湧,淹沒了喉嚨,嗓子已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個暈眩,天旋地轉,她雙腿軟了下來!
原來,沒有他的世界,是這樣黑暗,冰涼。
——
她的手,還握著,從他腦袋上拽下來的一根頭髮絲。
“大嫂?”張逸慌忙上前,扶著自床邊漸漸倒下的人,“大嫂!大嫂!”
他也瘋狂地,搖著她虛弱身子,衝著床邊那沉眠的人,悲痛地哭出聲來:“冬哥……你走了,大嫂怎麼辦?你讓她怎麼辦?我們怎麼辦?你到底還要不要管?冬哥……冬哥……你醒醒!我不管,你給我醒來!好好過日子,帶著我們泡馬子聽戲,吃香喝辣,活個痛快!”
“冬哥,你走了,我也不活了……嗷嗷嗷……嗚嗚嗚……”張逸哭了個痛快,熱淚拋灑,眼圈紅腫,雙手抓緊了左潤冬僵冷的胳膊,發瘋發狂地搖晃著,嚎哭著。
把哭得暈厥的冷秋也棄之一邊,不去管了。
他直想要把他搖醒,大家再一起瀟灑走一回。
既生於世,有樂不享,何為快活?
“哐光”一聲,隨後而來的吳媚,撞開虛掩的手術門!
“冬哥?冬哥!冬哥冬哥冬哥!”
她也像瘋了,撲上去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