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死!你醒醒!不能閉上眼睛!不準!我不准你閉眼睛!我不準!不要——”冷秋用力搖著路遠的胳膊,兩手拍拍他的臉。
她想搖醒他,拍醒他!不能讓他睡去,才一顆子彈,就這樣死了,有沒有用?
一陣徒勞無用的忙活,她倏地抬頭,望著站立在邊上的人,衝著那張朦朧的俊臉大叫:“你很高興對不對?你開槍打死了他,現在你高興了?左潤冬!我跟你沒完!”
身子像彈簧一樣,霍地彈跳起來,她雙手揪住左潤冬胸口,將他往後一推,狠狠推到一臺機器上面,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救他!”
“救他!”
“你救不救?!”
左潤冬靜靜地凝視著眼邊這個女人,他的女人!
現在是在幹什麼?
她在為別的男人傷心,流淚!她在求饒著自己,去救剛才那個他一槍打中的男人!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她知不知道,他的心裡全是她?
他凝著她顫抖的唇,激動不安的神情。
心一陣陣發涼,涼至胸口心尖上。
良久,卻很安靜地,輕輕地說道:“他比我重要嗎?”
冷秋怔了下,卻是堅定地點頭:“對!他就是很重要!”
只見左潤冬唇角微微扯動,淒涼的一笑:“早知道,他有這麼重要的話,那一槍我真該打中他心臟!”
冷秋再去望路遠,他深睡不動,癱軟在那裡,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身軀。
而不遠處,水玲伏在地面上,捱了兩粒子彈的胳膊,彎屈在冰冷的地板,蜷著雙腿往前噌。每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地向前移動半步,她就痛苦的喘上一口氣,喚道:“……路……路……遠……”
她也以為,他死了。
眼淚嘩啦啦地流。
她搖搖頭,大半臉都貼於地,冰冷的地,冰冷的淚,而她的身體卻熱哄哄的,似要爆炸一樣。
如果長時間不取子彈,傷口就會感染,身體就會有發燒的症狀。
她在此停留得太久,已經受不了子彈穿透皮肉還銳利的深刺著,劇痛難當。
她曾經喜歡過冬哥,並且如十三一樣,也深愛過。
可是自從冬哥派她進駐警方臥底,她的心就漸漸發生了變化,那個此刻仰躺地上的男人,如她一樣受了傷。那個由警方重點培養的優秀警員,身上有一股濃烈的不同於左潤冬的迷人氣息。
她承認,她漸漸地被他迷住了。
她不知道,到底他愛冷秋有多深,可是水玲見他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任何一個女人。
別的男人失意的時候,喝酒,狂放,縱情縱慾。可他不一樣,他失意的時候,靜靜地坐於一隅,有時是窗臺,有時是天台,有時是電梯,在世界安靜的某個角落裡,他獨自舔舐著自己深可見骨的傷口。別人看見的,總是他春風得意的樣子,可別人不知道,那只是他的表面。而他的內心,早已是一片荒無……
“路遠!路遠……路遠……”水玲爬動著,向著他的方向,所到每一處,都留下一大片血跡,長長的拖向前方。她過往的地板,都被血淋淋的胳膊塗抹著,鮮血模糊,慘不忍睹!
“你救他!我求你!救他!求你了!”望著可憐的水玲,冷秋哽咽著嗓音,大聲哭泣道:“我求你了……求你……”
她小手抓緊眼前男人的胳膊,使勁搖晃著,瘋狂的不像樣子。
而左潤冬,垂下去的兩隻大手,另一手還緊握著手槍,冰冷的閃著寒光。
他視線從她肩膀上越過,望見那兒的水玲,艱難地,一步一步,匍匐前進。看在自己人的面上,他動了菩薩心腸,望向某一處,正欲抬手將冷秋往旁一推。
但,就在,他身軀微動那一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