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她沒有料到自己開的玩笑會變成這樣,這在她心中可是比塗指甲油更親密好幾倍的事情。
封媽媽的醒世名言裡有這麼一條:一個人愛不愛你,不是表現在他親你抱你,而是看他肯不肯為你剪腳指甲。
封媽媽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封瀾還住在家裡的時候,常常看著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給靠在沙發上的爸爸剪指甲,嘴上也是說個不停:“一陣不剪,怎麼長那麼長?我要是走在前面,誰伺候你去……”
她看似見怪不怪,可是如果要她列出這輩子必須要做的二十件事,“讓心愛的人給自己剪一次指甲”必定在她的清單裡。
然而,排在這一條之前的事情他們還有好多好多沒做,她連丁小野是否真心都存疑,這個反差讓她實在恍如做夢,彷彿一篇文章剛開了頭就跳到了結尾。
丁小野利索地剪完封瀾的十個腳指甲,封瀾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眼見丁小野放下她的腳站起來,她神情緊張地問:“去哪兒?”
丁小野把指甲鉗放一邊,不耐煩地道:“去洗手!狗皮膏藥一樣,哪兒都想貼著。”
封瀾把他拉回來坐著,說:“不用洗。你不嫌我,我也不嫌你,讓狗皮膏藥好好貼一下。”
丁小野被她強按著肩膀靠在床頭,好氣又好笑,“你不怕別人知道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知道就知道。”封瀾把頭放在丁小野的肩膀上,閉著眼睛說,“我骨子裡就這樣,還是不要去糟蹋別的好男人了。你我一丘之貉,將就著一起過吧。”
“幹嗎將就?你沒追求,我還有呢。”丁小野的脖子被封瀾的髮絲搔著,癢癢的,暖暖的,他沒有動。
“我比你理想中‘胸大聽話好生養’的女人差了很多?”封瀾輕聲地問。
“嗯!”丁小野也暫時閉上了雙眼,“差很多——太多了。”
封瀾找到他的手,摩挲他掌心的繭子,又問道:“丁小野,你談過戀愛嗎?以前有過幾個女人?都是什麼樣的?”
她唯恐他不肯回答,自己先表了態,“我先說我自己吧。現在流行的相親節目裡,男嘉賓通常都說自己有三段戀愛史,看來三段是平均數。我嚴格來說也有三段……你看過相親類的電視節目嗎?”
果然如封瀾所料,丁小野搖頭。
“就知道你沒看過!”封瀾又說,“我第一任正式男朋友在大學裡認識的,談了一年半。那時的戀愛就那樣,沒想過‘永遠’,也沒想過‘不永遠’,總的來說在一起還是快樂的。後來畢業了,他回了家鄉,我沒有跟他去,就這樣分了。”
“為什麼不跟著去?後悔嗎?”
“我哥在國外,爸媽都希望我能留在身邊。他家鄉的城市我從來沒去過,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我可能是害怕了……也沒什麼好後悔的,說起來還是不夠愛吧,那時年輕,總覺得以後的路還長,還會有很多人在等著我。”
“有嗎?”
“有是有,都是爛桃花。畢業後我考進了一個還不錯的單位,我的上司很年輕,也很優秀。是他追的我。我們交往了半個月,然後我發現他在國外是有老婆的。他說他會離婚,讓我等著他。我沒有等,辭掉了工作。好在單位裡誰也不知道我們在一起過,這樣對大家都好。”
“因為這個才開了餐廳?”
“也不是。開餐廳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這段插曲只是讓我堅定了辭職的決心。”
“那時的你還挺有原則,看不出來。”
封瀾憤恨道:“只有你看低我!別說看不出來,我挺受男人歡迎的。那個男人後來果真離婚了,還來找過我幾回。但是過去的都過去了,感覺已經不是那麼回事,何必呢?”
說到這裡,封瀾坐直起來,搖晃著丁小野的胳膊說:“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