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地上。眼前血腥的場面,讓衛氏忙不迭的想要閉上眼睛。可是,身邊的人那肯如了 她的願,“這可是娘娘給您出氣呢,您可得好好兒的看著,可別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這話讓衛氏猛地強睜大眼睛,不敢稍有動作,就怕不如了人意,下一刻,就變成了她被人壓在了地上。
漸漸的,嘶啞叫喊聲低了下去,只餘下那一聲聲“撲撲”的棍子敲在肉上頭的聲音,鮮血的刺鼻味兒更濃了,這一切,都透過衛氏的眼,衛 氏的耳,衛氏的鼻,刻進了衛氏的心。
自來到了這裡,她就知道,內廷險惡,那些小說上不都是這樣說的嗎?可是,也就是個知道罷了。自跟康熙那一晚過後,雖然後來發現,那 些熟面孔都不見了,想來怕是不好了,但也只是感嘆了,人命低賤,還並沒有像這一刻的直觀認識。而那時候她懷孕事發,後來聽說宮裡換了許 多奴才,而後哪怕是她遠遠的看了看永壽宮再也沒看到一張認識的臉後,也只是心存惶恐。從來沒有這一刻,讓他看見如此鮮血淋漓的場面,讓 她如此恐懼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就這樣沒了。
她如此的恐懼,如此的感同身受,就像是下一刻,自己也會躺在那兒,先是求饒,然後呼痛,再接著連叫都叫不出了,最後又變成一具冷冰 冰的屍體,而死前還有經歷那活活被打死的劇痛,和知道馬上就要死掉的恐懼。
這一刻,她後悔了,真的很後悔很後悔,雖然沒錢很難受,被人壓著很不甘,要奉承人很生氣,不能養自己的兒子很無奈,可是總是還活著 的,可現在,現在她怕是要死了吧?這一刻,她才想起來,什麼證據不證據的,要自己的命,那還不容易?
她萬分恐懼著,後悔著,如果能倒帶從來,自己一定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什麼繡活,什麼討好,都不去做。只要自己老老實實的,活下 去,大概不成問題吧?宮裡像她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的。
看著那個漸漸變成一堆爛肉的小太監,衛氏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哪怕是閉上眼睛的力氣,也都跑了個乾乾淨淨的。只是恐懼,只是後悔, 不想變成這樣的爛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想到,下晌還好好的小太監能變成現在的這堆爛肉,全是拜她所賜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衛氏又被人架回了宣妃面前。邊上人一鬆手,衛氏就毫無形象的軟倒在地上。只是,離開了院子,不看著那個屍體,不聽 著耳邊的鈍打聲,不聞著那個血腥,求生的本能,又讓她心裡生出一絲的希望。
宣妃看著眼前匍匐著的女人,雖然毫無形象,可是那個驚恐的樣子,配合著那個嬌柔出色的容貌,竟然還有股子勾人的味道,不覺深深厭惡 。宣妃深吸了口氣,強壓著心中討厭,開口說道:“衛氏,那首詩,是你寫得吧?”雖然是問句,卻含著肯定的意思。
衛氏還想著拼死一搏,拼命的搖著頭,“娘娘明鑑,奴婢,奴婢就是個不識字的,怎麼會寫詩。”
宣妃實在是不想多說,可事情是落在她手裡的,還是不得不與這個女人廢話,“好了,衛氏就不要自謙了。以前不識字,那是因為那時你不 過是個奴才而已。後來服侍得萬歲爺,也算是用心向上的。你就是個靈巧的,因而在偶爾感悟出那首詩的。”
這幾句話,聽得衛氏更是毛骨悚然,一個勁兒的搖頭不認。
宣妃也不再多說,叫道,“來人,把那紙拿上來,去給衛氏看了,那就是她寫的。”
邊上的人也很機靈,馬上拿來宣妃娘娘所指的那個東西,癲癲兒的跑到了衛氏的跟前,往衛氏跟前一遞,說道:“衛氏,您可看仔細了。這 就是您寫的呢。”
衛氏看著被遞到她跟前的那張紙,忽然覺得,這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了。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這宣妃娘娘,到底想讓自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