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壇就是這樣,任性可以,只要你唱得好,只要你專輯賣得好,你再怎麼任性,都有的是公司和歌迷願意捧你,但你要是任性過了頭,甚至多少年都徹底不鳥唱片公司和歌迷們,你沒法給唱片公司帶來銷量和盈利,也沒法給忠實的歌迷們帶來不斷的好聽的新歌,那誰會那麼傻,還一直守著你、一直捧你?
想到這些,鄒文槐再也忍不住了,丟下吳媽在院子裡,他大步走到門前,一邊伸手推門,一邊象徵性地喊了一句,「嫫嫫,是我,我進來了啊!」
他推門進去,見周嫫正拿著一條裙子從裡間出來——看見她的第一眼,鄒文槐就有點愣住了,最近這一年多以來很少見的,她居然穿了一條花裙子,而且似乎還畫了淡妝?
看見鄒文槐進來,周嫫沖他笑笑,一邊問:「你在院子裡跟吳媽嘀咕什麼呢?」一邊卻是根本就沒想著讓鄒文槐回答,只是晃了晃手裡帶著衣架的連衣裙,放在自己身前比著,問:「怎麼樣,好看嗎?」
鄒文槐愣了一下,問:「你這是……要出門?」
周嫫眨了眨眼睛,說:「沒有啊!哦,是這樣,再過兩三天,我有個朋友要到順天府來,所以嘍,我都好久沒拾掇過自己了,就試試衣服……」說到這裡,她嘆口氣,「唉,好想出門買衣服啊,我都好多年沒買過衣服了似的!」
鄒文槐推推眼鏡,看著她,「嫫嫫,你這朋友……我認識嗎?」
周嫫瞥他一眼,那眼神兒,說不出是笑還是不笑,跟小刀片子似的,嗖嗖的,她連聲音也拿起來,裝模作樣的,問:「剛才你跟吳媽在外頭就是嘀咕這個來的,是吧?」
周嫫一轉身,留給他一個花裙子的背影。
「嘁!」
片刻之後,她又拿了一身衣服出來,上身就是一件很普通的短袖格子衫,下身是一條水洗牛仔褲,往身上一比,她問:「這一身呢?」
鄒文槐想了想,乾脆直接問:「你這朋友剛考上大學,是吧?你要去送他入校?」
周嫫聞言又瞥他一眼,「不行?」
鄒文槐無奈地嘆口氣,「嫫嫫,咱不鬧了行不行?」
說話間,他把自己的公文包拿起來,開啟,一伸手掏出自己的記事本,翻到中間,衝著周嫫一亮,「索尼,信達,華歌,時代,新東方,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他們分別給了你什麼報價嗎?還有……」
說話間,他又伸手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展開了,拿在手上,晃著,說:「黃玉清,你總該熟吧?你們一個路數的,老朋友了對不對?他前面幾張專輯,過百萬張都很難,可是你知道他的新專輯賣了多少張嗎?《下雨的天》,都市情歌,你們的這個路數,上市第一週,宣傳不如人家,名氣不如人家,但是,他把劉明亮給直接幹掉了!」
頓了頓,他眼睛直直地逼視著周嫫,說:「東觀書店,單周近兩萬四千張啊!第一週上市,就把第二週爆發期的劉明亮給直接幹掉,嫫嫫,你也是這個行裡的人,你是懂行的,你能告訴我這代表著什麼嗎?」
頓了頓,他見周嫫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又直接自問自答,「我告訴你嫫嫫,下週,黃玉清不但能繼續壓著劉明亮,她甚至能把已經霸佔了八週榜單的廖遼也給幹下去!坦白說,這個銷量排行剛一出來,我也是嚇了一跳,但我很快就想明白了,我想這個圈子裡有不少人,要麼現在已經想明白了,要麼最近幾天也會想明白的,那就是,屬於黃玉清,屬於你,屬於你們這一個流派的歌手的時代,已經來了!」
周嫫還是不說話,一對清亮亮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
鄒文槐讓她看得下意識地伸手推了推眼鏡,但他仍然繼續說:「劉明亮已經稱霸歌壇多年,但現在,他馬上要過時了,而且不只是他,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