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若壁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消遣,只為求個暢快,又有何妨?”說完,又幹了一碗。
酒是一碗接一碗,桌上的各類鮮魚菜色倒不見他碰。
雷鉉笑道:“我看韓兄弟不如就在小寨歇下,大秤分金銀,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漢,才是真正暢快。如何?”
韓若壁沒有回答,只是一邊飲酒,一邊笑。他笑得很甜,彷彿喝下去的不是烈酒,而是蜜糖。
雷鉉親自替他又倒上一碗,道:“莫不是韓兄弟瞧不上這二寨主的位置?”
他想留下韓若壁的小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今日禍起蕭牆,他雖饒幸被黃芩所救,但不得不失了紫面狼這個硬手,又損了幾十個人力,目前寨中難免空虛,實力已是大跌,想要填充人手,也需要假以時日。而韓若壁能在中毒之後還攔下黃芩的鐵尺,武功之高已非雷鉉所能想象,若能招攬此人,縱然分金寨這小廟不能長久容下韓若壁那樣的大佛,但只要能留他一段時日,也可暫保寨內無憂,再借這段時日招兵買馬,等大佛去後,寨內實力也可恢復了。
韓若壁放下酒碗,道:“雷寨主的盛情相邀,在下實在感激不盡。”轉而,他伸手一指桌面,嘆道:“只是,我這人對衣、食頗為注重。你們臨水捕得魚蝦,就此為炊,偏我獨獨最不喜吃水產。若留在你這水寨中,便不能常吃到肥牛、肥羊,嘴裡豈非要淡出鳥來?”
雷鉉聽言,知道這是韓若壁的推諉之辭,心裡煩惱了幾回。但別人無意入夥,他又怎能強留,只好暫且擱下,不再提及。
韓若壁笑道:“我獨喝了這許久,雷寨主卻為何不喝?來,來,來,我也替雷寨主滿上。”
酒喝得越多,他也笑得越甜。
雷鉉搖頭道:“唉,現在哪有心思喝酒。”
韓若壁道:“怎的?”
雷鉉道:“寨中死了許多弟兄,他們的家眷都需用銀子打點好才穩妥。若是處理不當,惹上幾個去報了官,就不知要多費多少周折了。”
韓若壁道:“那就使些銀子唄。”
雷鉉悶悶道:“有些日子不得‘生意’進帳,最近寨裡缺的就是銀子。”
他話裡的‘生意’自是指劫船掠貨。
韓若壁聽言,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就為這個沒心思喝酒?”
雷鉉搖頭道:“大事未定,我怎能心安。”
韓若壁站起身,從懷中掏出幾疊寶鈔,先數了一百兩的又塞回懷中,將其餘的盡數遞給雷鉉,道:“那一百兩我需留下自用,其他的都與你。”
遞過來的寶鈔足有上千兩。雷鉉驚訝萬分,瞪大了雙眼不敢收受,道:“這,這,這怎麼行?”
韓若壁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別推了,再推我就真不給了。”
聽他這麼一說,雷鉉趕忙接下,道:“等寨裡的生意開張了,一定還你。”
韓若壁道:“我若有錢你共使,我若無錢使你錢。這些銀子只當和雷寨主交個朋友,‘還’字就不必提了。”轉而,他又道:“日後若有事勞煩到分金寨,還望雷寨主不棄。”
雷鉉連忙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象韓兄弟這樣豪氣干雲的朋友,我雷鉉是交定了!若以後有用得著我分金寨的地方,自當鼎力相助。”
韓若壁點了點頭道:“既然已是朋友,有些話我須得告之。”
雷鉉笑道:“有什麼話儘管講。”
韓若壁道:“我在各地有不少朋友,人脈也算寬廣,最近聽到一些有關樊良湖的不利訊息。”
雷鉉皺眉道:“什麼不利訊息?”
韓若壁道:“具體怎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雷寨主最好帶上寨中弟兄避於湖上隱密處,短期內不要落腳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