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色道:“老實說,我曾懷疑你是北斗會的人。”
韓若壁似是嚇了一跳,道:“不會吧?北斗會劫了寧王的船,事關重大,如果你懷疑我,怎不見抓我到衙門裡嚴刑訊問?”
黃芩搖頭道:“正因為是北斗會劫的船,所以細細思量後,我又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懷疑。”
韓若壁一臉不解道:“怎麼?”
黃芩道:“你到此地的那天,已是北斗會劫船多日後。那時,北斗會的人隱匿逃遁還來不及,怎會如你這般,大大方方往來高郵?可見,你不該是北斗會的人。”
韓若壁長舒了一口氣,道:“幸虧你見識深,要不然我豈非要去吃牢飯?”
黃芩冷冷道:“不過,你此來高郵,也絕非什麼正當營生。”
韓若壁笑道:“你何以不直接問我是何人,來此何事?”
黃芩沉聲道:“我問過。”
韓若壁笑道:“我也答過,可你非不信,又能怨得了誰。”
黃芩點頭道:“至今我也沒能查出你的真實身份,在隱匿身份這點上,算你厲害。”
韓若壁哈哈笑道:“彼此彼此。我一直託各處朋友打聽你的來路,得到的訊息都說,黃捕頭確是出自京城‘捕快營’。偏我就是不信。”
黃芩笑道:“那是你太多疑了。”
韓若壁回道:“人無輕信,事無多疑。你又何嘗不是?”
說罷,他站起身,從門外招呼進一名跑堂的小二,小聲令他只管選些招牌菜色送進房中,但酒水卻點滴不要。而後,他坐回桌前,道:“你我雖互不信任,也算日久情熟,這一走,不知以後還有沒有得再見,這頓權當替你餞行吧。”
得知分別就在眼前,或許等黃芩回來時,自己已離開此地,再不得見了,韓若壁胸中竟湧出一股說不清的壓抑和失落,現在這話倒不算作假。
黃芩也不客氣,低頭笑而受之。
卻不料,他這低頭一笑,正落入對方眼中,低垂著的眼瞼上那比一般男子略密些、長些的睫毛,忽閃了幾下,不知怎的,居然令韓若壁砰然心動了一瞬。
不多時,菜色齊全,滿滿擺了一桌,韓若壁吩咐小二離開,不得再來打擾後,關上了房門。
黃芩瞧見桌上沒酒,興致立時掃了大半,正待起身喚小二回來添酒,卻被回到桌邊的韓若壁伸手摁住了。
黃芩抱怨道:“既是替我餞行,沒有酒喝怎麼成?”
韓若壁笑道:“酒不是沒有,只怕你喝醉了,明早誤了行程。”
黃芩道:“笑話,這天下哪有能讓我喝醉的酒!”
韓若壁扮了個鬼臉,道:“大話可是你說的。你要酒,不需麻煩小二,我這裡倒是藏了一袋,只怕你不敢喝。”說著,他象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隻牛皮酒袋來。
黃芩訝然道:“哪裡來的?”
韓若壁道:“白日間遇見個朋友,向他討的。”
黃芩目光一凜,脫口道:“什麼朋友?”同時心道:怎沒聽殷揚向我報告?
原來,他早安排了殷揚在白天盯住韓若壁。
韓若壁象是知道他心裡想法,衝他擠了擠眼睛,道:“盯我梢的那個小捕快已經盡力了,只可惜他不是你,哪裡盯得住我。所以,不用怪他。”
黃芩冷聲道:“你倒是會替人著想。”
韓若壁搖了搖手中酒袋,道:“我一向與人為善,隨時替人著想,否則哪裡預備了好酒給你。”
黃芩劈手奪過,斜了眼韓若壁,口中道:“這酒……你不會做了手腳,落下蒙汗藥,想麻翻我吧?”
韓若壁輕嘆一聲,一臉鄭重道:“雖說沒下藥,卻和下了藥啥不多,我只勸你莫要喝。”
黃芩拔了酒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