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和又復搖頭說道:“二弟說得是理,固然有此可能,可是二弟該想想,古嘯無他是何等樣人,他焉肯要此血腥之物?”
司徒奇道:“宮寒冰他可以隨便編個詞兒。”
商和道:“古嘯天他不是糊塗人。”
虛幻道姑突然一笑,柔婉地截口說道:“好了,二位。商大俠、司徒大俠不必再為虛幻的事爭論了!有道是:天理昭彰,不隱邪惡。我以為那兇徒終難久隱,總有一天他要在天理之下現形出來,到那時,一切真相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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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經此一說,商和與司徒奇自不便再行爭論,兩個人互覷一眼,低頭不語。大廳中,立即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但這份沉寂旋即便又被虛幻道姑打破。她轉望南宮逸,那清澈、深送目光深深凝注,道:“虛幻身為尊夫人閨中密友,不能不為方外至交盡心盡力,只不知尊夫人那血仇一事,南宮大俠偵查得怎麼樣了?”
這位虛幻道姑,不愧是南宮夫人柳無雙閨中密友,由始至終她都為至友之仇時刻掛懷、不遺餘力。
南宮逸抬眼深注,滿含感激,遂把近日來的一些發現,毫不保留地說了一遍。
最後皺眉道:“自從南宮逸再現武林至今,這諸多跡象,已使南宮選對這件案於掌握了幾分把握,如今只苦於不知當初那兇手殺害無雙的動機何在,否則南宮逸便能立刻指出真兇,叫他無可遁形。”
虛幻道姑靜聽之餘,那無限美好的身形連連震動,美目中,也閃漾著兩道令人難以言喻的異樣光芒。南宮逸話聲一落,她更是身形劇顫,美目中的異采,一轉而為懍人的悲怒寒光,顫抖著聲音,脫口說了這麼一句:“這真令人難信,這真令人難信……”
南宮逸入目異態,耳聞此言,呆了一呆,目射詫異,滿面惑然,問道:“仙姑,什麼事令人難信?”
虛幻道姑身形一震,立刻恢復她那超人鎮定,平靜地笑道:“哦!沒什麼,沒什麼,虛幻只是……”
只是什麼,她沒有說出口,沒能說上來。
其實,天知道她能說些什麼。她能編個什麼詞兒搪塞?
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知道那兇手殺害柳無雙的動機是什麼;可是她不能說,因為她老把它說成是柳無雙的被害動機,那無殊不打自招,自己揭露自己的本來、自己的一切秘密。
根據南宮選這番口述,她現在也已經斷定那殺害柳無雙的兇手是誰了,可是她也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南宮逸如果問她說:“仙姑是根據什麼下此斷語的?”她將無從答覆,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如今,別說她沒能設個詞兒搪塞,便是能,如何瞞得過奇才第一的南宮逸?他自是不肯輕易放鬆。
南宮逸目光深注,挑了挑後,道:“仙姑,恕南宮逸直言,仙姑是有什麼顧慮?”
虛幻道姑心中一驚,表面上力持鎮定,笑道:“南宮大俠說笑了,虛幻身處當世三大高手之側,那是安如磐石,任何人難動我分毫,有什麼可顧慮的。”
真正說笑的是她,她是故作輕鬆。
南宮逸又緊逼一步:“那麼,仙姑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虛幻道姑倏發銀鈴長笑。“司馬君實說得好:書有未曾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虛幻是個身無半點牽掛、無為無我的出家人,出家人有何難言之隱?”
這比上一句更輕鬆,也更能收輕鬆之效。
南宮選也笑了,但是他並未放鬆。“那麼,仙姑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虛幻道姑答得更好,她美國深注,笑著說:“出家人既無難言之隱,又何來不得已的苦衷,再說,出家人行萬里、吃八方,不愁吃喝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