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神情麻木的走向死亡。
或許,對他們來說,死亡,或者還是一種解脫。
只有一些混在人群的男人,看著這個場面,心裡面滴血一般的疼。
“我們的先祖是何等的榮耀啊……”有人感嘆著:“高貴的馬其頓和希臘戰士,追隨著偉大的大帝亞歷山大,跨越山和海,征服萬國,橫推世界!就連波斯帝國,也在尊貴的馬其頓人面前屈膝下跪!”
“哪怕是亞歷山大大帝駕崩後,存留世界的帝國武士,也依然曾經創造了驕傲和光輝,偉大的塞琉西帝國,曾經君臨整個世界,讓無數蠻子和王國誠惶誠恐!”
“但如今呢……”
這些貴族看著自己的同胞,看著自己的親人,淚流滿面,心裡面更是滿是懊悔和痛苦。
然而,除了貴族,再也沒有什麼人去思念和懷念他們的祖先和榮譽了。
不管是希臘…馬其頓征服的後代,還是大宛當地的土著,或者是兩者的混血。
絕大部分的奴隸,都已經麻木了,都已經屈服了,都已經認命了。
在極端的痛苦和極端的環境中,宗教的影響,隨風潛入夜。
“偉大的阿胡拉,偉大的火神啊,你創造了世界,創造了我們,你是光,你是火,你是世界的真理,萬物的主宰!請您顯聖,來救救我們吧……”無數人祈禱著,出乎意料的是,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拋棄了原來的希臘神系,轉而投向了新興的瑣羅亞斯德教,也就是拜火教!
瑣羅亞斯德教在大宛本身就有著根基,甚至有傳說,第一代的瑣羅亞斯德教的教義,就是誕生於大宛境內。
三五百年來,這個宗教在整個中亞和西亞,慢慢滲透。
並且漸漸的在下層百姓中,成為了主流信仰。
而大宛滅亡後,匈奴人的殘暴統治和剝削,加深了戰俘們對拜火教的信仰。
畢竟,與希臘眾神相比,瑣羅亞斯德教有一個顯著的不同特點——出現了善惡二元論,出現了善神和惡神的分野,並且強調了善神的拯救。
這與希臘信仰形成了鮮明對比,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是成為了這些大宛人最後的救命稻草。
是啊!
除了神,誰能將他們從這地獄解救呢?
除了指望神,他們還能指望誰?
更別提,匈奴人的統治和信仰以及習俗,簡直像透了瑣羅亞斯德教宣揚的惡神和惡神統治的國家。
粗魯、殘暴,毫無人性,動輒以人為犧牲祭祀。
以至於,甚至有原本高高在上的貴族和莊園主,也有拋棄希臘信仰,轉投瑣羅亞德斯教的。
可惜,無論他們信仰的是什麼,無論他們的祖先曾經多麼強大,擁有多少榮譽。
現在,他們在匈奴人的皮鞭和馬刀驅使下,不得不排著隊,赤身走在寒風之中,走向未知。
唯有少數的人傑,在思考著怎麼擺脫這個困境。
但,匈奴人豈會給他們機會?
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匈奴騎兵,像驅趕牲畜群一樣的將他們驅趕向前。
掉隊的人,磨磨蹭蹭的人,統統都是一鞭子,甚至一刀。
就這樣,在折磨和殺戮,死亡與鮮血中,他們走到了距離漢軍三里多的地方。
幾百名已經投靠了匈奴人,甘坐匈奴狗腿子的大宛人,拖著滿載著木棒和石頭的推車,來到他們的面前,趾高氣揚的對著這些戰俘們說道:“偉大的主人說了,只要能衝進漢人的營壘,就可以吃飽三天!只要能殺一個漢人,取下他的首級,就可以賜予光榮的匈奴人身份!”
這些也確實是匈奴人的承諾,如假包換的承諾。
若能靠著這些炮灰,就攻破漢軍營壘,匈奴人哪裡會小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