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飛狐口,從中山國馳援上谷!”
“車騎將軍義縱所率領的細柳營和南北兩軍精銳,此刻至少也到了上黨郡!”
“樓船將軍徐悍和安東都護府都督,都已經得到了命令,正在星夜趕來!”
“此外,燕趙郡兵已經全面動員!”
“匈奴人將要面對的,不是我漁陽、上谷和右北平的軍民,而是整個燕趙乃至於整個天下的雄兵!”李廣驕傲的道:“是以,此戰,俺與諸君的任務,不是消滅多少匈奴軍隊,也不是擊敗了多少個匈奴萬騎,而是如何花最少代價,將匈奴人牽制在這長城一帶!”
眾人聽了,都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今日的大漢帝國,確實是如日中天,強盛無比!
匈奴先敗馬邑,再敗高闕,三軍盡喪,六師皆亡!
連其右賢王都在安東低下了頭顱,歸降大漢,漢家王朝,無疑已經是天命所歸,註定將要君臨天下。
在這樣的王朝氣勢下,已經有文人騷客,喊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宣揚著大漢帝國必須領導世界的理論:
地之所載,**之間,八荒之內,四海之中,經之以日月,要之以太歲,天地所生,神靈所領,凡陽光所及,皆漢臣妾!
既然是陽光所照的地方,都是大漢臣妾,那麼,這個世界也就應該讓中國主宰和決定!
漁陽的武將們,雖然還沒有這樣的豪邁和自信。
但也差不多都有類似的想法。
“可是,既然如此,我軍何不在要陽和白檀,盡力抵抗?”陽時還是不能理解,他極為深情的說道:“要陽塞所居,要水之畔也;白檀所居,濡水之側也,燕山在吾等之後,潮水從吾家田前流經,山陵之中埋著祖先與先人,平原之上,是吾輩的家園和桑梓!匈奴人若來,吾輩必與之戰鬥到最後一刻!一寸山河一寸血!”
“一寸山河一寸血……”漁陽眾將立刻就群情激動起來。
就連李廣也動容不已!
這種對家國桑梓的眷念和深情,讓他感動不已。
但,李廣很清楚,這種血氣方剛的義氣用事,並不能取得勝利。
他輕輕的嘆道:“諸君若是都戰死了,未來,誰來祭祀先人,誰來守衛桑梓?”
“漁陽本就人少地貧,公等若皆殉國,未來的漁陽何去何從?孤兒寡母,誰來贍養?”
這確實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而且,諸將也都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會跟他們一般可以為了保護桑梓而犧牲。
任何一個老兵都清楚,在戰場上,重壓之下,特別是被敵人包圍之時,會有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戰爭中的人性脆弱而可笑。
沒有人能保證,人人都與自己一般,可以置生死於度外。
所以,一時間,漁陽諸將都沉默了下來。
李廣就趁機說道:“但依俺的策略來,卻不需如此!”
他看著眾人,說道:“而且,俺也沒有說過,不守要陽和白檀啊……”
他雙眼炯炯有神,滿是興奮的道:“俺說的是——可守而不可守!”
“可守,指的是匈奴若來的人少,那我軍就在此與他們玩玩……”
“不可守,則指的是……倘若匈奴人主力來了,那我軍就立刻焚燬城市,從直道迅速撤退……”
…………………………
而在此時,距離要陽都尉所約三百里的草原上,匈奴單于軍臣,也在與他的貴族商議著進軍之事。
“大單于!”屯山王微微鞠躬,報告道:“臣奉命在高闕之戰後,派遣細作,混在商旅之中,偵查漢朝的情況,目前已經弄清楚了漢朝的邊塞防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