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牧奴,每一樣都吸引著**難耐的其他部族。
因而。此刻,各個匈奴部族的首領。都在觀察、打量、琢磨白羊王。
以一種獵人看待獵物的眼光。
只有白羊王充分證明了他的勇武,打消其他部族對他控制下的草場和牧場的覬覦。
不然。這種窺視與覬覦,就不會停止。
比起外部的戰爭,內部的傾軋更加殘酷。
在匈奴,即使是單于,也需要證明自己,不然,就要下臺,就要被殺。
正因為這樣,從老上單于開始,單于庭就漸漸的開始模仿和學習漢朝,希望能穩定秩序,中央集權,樹立權威。
但,這樣的做法,根本得不到匈奴貴族和部族首領的認同。
所以幾乎沒有什麼成效。
新任的白羊王姑射,感受著王帳中其他部族首領充滿惡意和窺視的目光,渾然不懼的抬起頭,直視這些人。
挑戰與挑釁,幾乎是每一個匈奴貴族人生中的日常。
只有戰勝來自內部與外部的一切挑戰的貴族,才能贏得尊重和權力。
姑射在心中冷笑兩聲,只是單于當面,他不好回擊。
“這是從漢朝傳來的地圖……”姑射直視著那些不懷好意的潛在挑戰者的目光,拍了拍手掌,很快,兩個匈奴武士就託著一個被包裹在血衣中的布包裹,走了進來。
“據說,這是漢朝皇帝從大海上的商人那裡,得到的情報,然後繪製出的地圖!”姑射環視著其他部族首領,然後恭身對軍臣道:“偉大的撐犁孤塗,臣從這個地圖上發現了月氏人!”
軍臣矮壯粗大的身子忽然戰慄起來,披散在腦後的辮子因為激動而舞動。
“月氏人?!”軍臣大叫一聲,仰天長嘯,然後盯著姑射,問道:“告訴我,告訴受天神眷顧,大地護佑,日月照耀的撐犁孤塗,那些卑鄙無恥的小偷,骯髒下賤的奴隸,到底在那裡?”
對軍臣來說,月氏,就是他心底最大的痛,最大的疤痕,最大的恥辱!
二十多年前,老上單于統治時期,他作為左賢王,匈奴帝國的太子,統軍與月氏人交戰,屢戰屢敗,最後老上單于沒有辦法,下令他的死敵右賢王率領東方部族討伐,結果一鼓而下,攻破月氏,殺其王,製成酒器,更將殘餘月氏人攆去了西邊。
這是軍臣生平最大的恥辱與最大的痛腳。
在匈奴,人們崇拜勝利者,鄙視戰敗者。
雖然他透過一場宮廷政變,徹底掃清了那個他曾經的死敵的全部勢力,只留下一個兒子還在苟延殘喘。
但軍臣清楚,他一天沒洗刷掉自己身上的那個恥辱,那麼,他的位置就還是不牢固。
國內,國外,覬覦他位置的挑戰者,窺視他權柄的叔叔伯伯侄子們,都會有機會。
甚至於,他的死敵右賢王的兒子,被放逐到西部的左谷蠡伊稚斜,能得到許多部族的庇護與擁護,也與此有關。
國內的部族首領們。只是表面上臣服他,但。實際上,並不像老上單于那樣信任他。
大家都在用懷疑和審視的眼光。打量著他,揣摩著他。
一旦有機會,這些人必然會簇擁在那個左谷蠡王的身邊,對他發起挑戰。
正如當年,頭曼單于能力被人懷疑,於是冒頓單于鳴鏑而殺之。
所以,坐穩了位置後,軍臣發動了他的一切力量,尋找和搜尋著月氏人和其王庭的下落。
軍臣發誓。只要找到月氏人,一定將這些該死的小偷,卑鄙的奴隸,碾碎,碾成渣滓,用他們的頭顱製成酒器,來誇耀自己的勇武,奴役他們的女人,鞭打他們的孩子。
可惜。月氏人跑的遠遠的,甚至跑出了匈奴人的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