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賀輕輕說:「我無意偷窺,我剛來到,我……」
他不再說話,以免越描越黑。
如此失態,都叫他看見,芳好低下頭。
有賀又忍不住勸說:「分了手就算了,過些時一定會忘記,傷口慢慢癒合。」
芳好抬起頭來,什麼?
有賀雙手插在袋裡,緩緩說下去:「那人頭髮已白,七年後,必然老態畢露,屆時,要你調轉頭來照顧他,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芳好看著他。
這人,說他聰明,又這樣憨鈍。
她輕輕說:「那是家父來送禮給結好。」
「嗄,」有賀綻出意外笑容,像撿到什麼寶貝一樣歡喜,「是葉先生?好不年輕,早知立刻打招呼,我即時去準備飯局——」
「他走了。」
「呵!這樣匆忙?」
「家母也要負一半責任。」
兩人回會客室坐下,芳好本來還想多說幾句,有賀也樂意聽她心事,可是海外詢問電郵及電傳紛沓而至,都有關杜索道夫展覽過的內衣品種。
芳好與助手立刻忙碌起來。
工作就有這個好處,不由人不收拾閒情,專注投入正經事。
芳好有賀二人有商有量。
「不,我們不做女性內衣,這方面毫無空隙可乘,早已堵得死死,高手都爭得頭崩額裂,無謂染指。」
「是,我們會考慮設計小童內衣,童裝多采多姿,各名家都搶這個市場,可是內衣粗製濫造,並無太多選擇,有得發展,可立刻著手研製。」
「原來特大號以及特特大號有如此龐大市場,比預料中更加理想。」
芳好興奮,雙眼泛出晶瑩光彩。
有賀看著她,心想:這女子最漂亮是一雙大眼,配襯她精緻白皙的面孔,秀麗無匹,不過在脂粉叢中,如此淡素,非得留神才能欣賞得到。
說她聰敏,她卻這樣大意,存心騙她易如反掌。
有賀一進門就看見他們父女喁喁細語。
有賀少年時見過葉先生,立刻認出他,不過不想打擾人家父女相眾。
在電梯大堂,他看見芳好黯然神傷,露出柔弱一面,方有賀惻然,決定誤會那是她的分手男友,轉移芳好注意,以博一笑。
那一招十分有效。
芳好像是願意拉近距離,說幾句心事,可惜公事奪去她的注意力。
不久賀成催他回去開會,他只得告辭。
芳好看著他背影。
人不是壞人,不過名譽欠佳。
案上有份報紙,登著他走出飛機場的照片:長大衣裡邊穿著西裝,闊步而行,英俊瀟灑,比任何一個明星好看。
可是,正經生意人怎麼會上娛樂版,那日幸虧閃避及時,否則連她也拍攝進去,屆時水洗不清。
芳好坐下來。
抑或,她不是嫌他這種鋒頭,而是妒忌他生活如此精采?
有人推門進來。
是結好來找她。
「他來過了?」
芳好把那盒金幣奉上。
結好開啟一看,氣結,「送這個有甚麼用?既不能穿又不能戴,亦不能夠做擺設,更不能賣出,只好收保險箱。」
「將來會得升值。」
「一定是人家送他,他覺得無用,順手塞到這邊來。」
「結好,不可這樣說話。」
「我不要。」
她把盒子扔在一角。「他為什麼怕見親生女兒?」
「你為什麼不去見他?」
「免遭那個女人白眼。」
「胡說,你從來沒見過他現任伴侶。」
「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