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要尋他的麻煩,也是御史臺牽頭,六部中的相關部門派員前往查核,派個京兆府計程車曹去查,您覺得這事兒正常麼?”
楊釗愣了愣,皺眉道:“你這麼一提醒……倒也好像是有些疑問。京兆府士曹派出查勘倒也並非沒有先例,但必須是和京兆府有關的人員和案件才算合情合理。而李邕在北海七八年,好像派吉溫去確實沒有道理。不過……吉溫有可能並非以公開身份去查,而是暗中查勘。你知道,李林甫定是握有什麼證據,這才會派人去查,並非是無的放矢。”
王源道:“我並非說吉溫不可信,但這麼大的事情,度支郎一定要長個心眼方才是。吉溫若是去暗查倒也能說的通,但細細想一想,如果李邕真的有什麼把柄落在李林甫手裡,又何必這麼鬼鬼祟祟的?也許是我多心,但我總覺得似乎有些貓膩不為人所知。”
楊釗見王源一再表示懷疑,不免也慎重起來,端著酒杯認真的思索道:“可是,吉溫去北海除了去找李邕的麻煩之外,他又能做什麼呢?李邕這人是個大嘴巴,雖然名氣才氣都大,但是太喜歡吹牛。吉溫去是否是收集他的出格言論作為扳倒他的證據,也未可知。”
王源愁眉不語,這種猜測其實聽起來有道理,但卻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李邕大嘴巴是出了名的,就算不用去北海,當地的官員中也必有人會暗中上報,而派了吉溫前去,這豈非是提醒李邕謹言慎行,又怎能找到李邕的所謂言論的證據。難道李邕還會傻到當著吉溫的面去說些不該說的話不成。這件事顯然是自相矛盾的。
“你的意思是,吉溫未必是去找李邕的麻煩,但北海郡中除了李邕,吉溫又能去做什麼呢?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又有什麼人值得吉溫去跑一趟?”楊釗道。
王源也一頭霧水,整件事如何能說的通,這才是關鍵。李林甫必是希望能扳倒李邕的,但派出不合適的人,選擇不適合的方法,絕非李林甫的手段。
“等一等,我想起一個人來,這人也在北海,不過他只是個籍籍無名之輩,吉溫會是去專程找他的麼?”楊釗忽然叫道。
“是誰?”王源忙問。
“柳績,原禁軍左驍衛兵曹,一個多月前被調往北海郡任別駕。”
王源有些失望,這個人果然是籍籍無名,王源都沒聽所過這個名字。
“柳績的丈人便是太子府屬官杜有鄰,太子府杜良娣是杜有鄰的小女兒。”楊釗續道。
王源一驚,抬頭問道:“什麼?柳績和太子是親戚?”
“兩人可算連襟。良娣是太子次妃,柳績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才得到左驍衛兵曹的職位的,我卻不知道他為何要去北海當什麼別駕。”
王源腦海中一陣翻騰,呆坐片刻後低聲道:“度支郎,這事兒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了。”
楊釗忙問道:“此話怎講?”
王源道:“我若猜測不錯的話,這吉溫恐怕正是衝著柳績而去,那麼一切便能說的通了。一月之前,柳績還在京城當職,吉溫若是以京兆府士曹的身份去查柳績在京城的事情,這並不算逾矩。人選上的疑問便可說的通。”
楊釗皺眉道:“你是說吉溫去查柳績?那是要幹什麼?”
王源一字一頓的道:“度支郎,李林甫這可不僅是要對李適之下手,而是要順便對付另外一人。”
楊釗呆呆道:“你是說……太子?”
王源緩緩點頭道:“恐怕是了。你我均知,李林甫其實並不擔心李適之,他最大的忌憚其實還是太子殿下。韋堅和皇甫惟明之所以死於非命,還不是因為他們是太子一黨。柳績既是李適之的手下,又是太子的親戚,查他一人,可牽扯兩處,這正是最佳的人選。”
楊釗驚道:“這未免也太離奇了,柳績又能供出太子什麼?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