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睡了,於是悄悄起身來。我們說要為柳將軍準備明早的肉糜,須得半夜便燜在鍋裡,那些衛士們也不疑有他,便讓我們進了大帳之中。我和楊德好便摸進了大帳裡邊隔起來的側帳,在案頭上果然發現了一封信。我們兩個偷偷看了那封信後,都嚇得魂飛魄散。陛下啊,還好奴婢們長了心眼,偷聽到了談話,偷看到了那封信,不然陛下可要被人矇在鼓裡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安慶緒驚愕道:“那信裡寫的什麼?什麼樣的信?”
葉德章沉聲道:“陛下,您知道那信是從那裡送到唐軍軍營的麼?”
“哪裡?快說。摸賣關子。”安慶緒焦躁道。
“是是是,說出來您肯定不信,那信是從咱們大營送去唐軍大營的。寫心得人不是別人,正是咱們大燕國的嚴丞相啊。”葉德章低低的在安慶緒的耳邊道。
安慶緒的耳邊不啻於響起一道晴天霹靂,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信上寫的是什麼?”安慶緒咬牙問道。
“信上寫的是,嚴丞相和唐軍約定,明日引唐軍攻營,讓唐軍一舉攻破大營。還說,要將陛下綁了獻給唐軍作為禮物。”葉德章道。
“什麼?反了反了,反了天了。狗賊嚴莊,竟敢吃裡扒外。”安慶緒大罵道。
“噓,陛下萬萬莫要大叫大嚷,以免走漏風聲。那可對陛下不利。”
安慶緒喘著粗氣點頭,沉聲道:“你確定那是嚴莊寫的信?信呢?帶來了麼?”
葉德章低聲道:“奴婢親眼看到了嚴丞相的署名。奴婢終日在陛下身邊,嚴丞相送上來給陛下看的那些奏章也看了不少,焉能認錯嚴丞相的簽名?那封信我本打算帶在身上作為證明,但一想,若是拿走了信,一旦被他們發現,豈非打草驚蛇了?所以便沒有拿走。但那封信的內容卻是千真萬確,奴婢兩個以腦袋擔保。”
“對對對,不能拿信。那信裡還說了什麼?”安慶緒抖著手問道。
“那信裡,嚴丞相和唐人定了個計劃,他要唐軍兵馬明日集中從西面山谷攻擊。他會將西邊的兵馬撤離,放唐軍攻入大營。他會派人在明日唐軍攻城時便拿了陛下獻給唐人。以此為代價,他要求唐軍將北邊山谷外的騎兵撤出一條生路,讓他明日能率小股兵馬從北邊山谷輕鬆逃走。”葉德章道。
“好狠毒,好個嚴莊,難怪他那日勸朕投降。原來他早就打著自保的主意。朕不答應投降,他怕自己會死在這裡,於是便跟唐人定下了賣主求生的奸計。狗東西,這個狗東西,該死的東西。”安慶緒像只咆哮的獅子一般的來回踱步,不停的咒罵。
“奴婢們見到了這封信之後,豈敢有半點怠慢。陛下待奴婢二人恩重如山,奴婢們死活也要通報這個訊息給陛下。於是我們兩個便連夜逃出了唐軍大營,也不敢走谷中大道,翻著東山頭一路翻滾而來。您瞧瞧,我們身上的衣服都被刮破了,楊德好的腳都扭了,現在都腫的老高了。陛下,奴婢二人雖然該死,但那是我們害怕膽小,奴婢們對陛下還是忠心耿耿的。”葉德章哭訴道。
“好,你們兩個很好,朕既往不咎了。這件事現在該怎麼辦?你們給朕拿個主意。朕現在該怎麼辦?”安慶緒面色煞白道。
“陛下,奴婢的意思是,咱們先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現在兵馬都在嚴丞相手裡攥著,一旦事情敗露,反倒會逼著他鋌而走險。咱們現在應該去證實此事是否為真,再作計較。”
“如何證實,難道去問嚴莊麼?還是等到明天事情發生了,朕被他嚴莊給綁了獻給唐人之時才算證實?”安慶緒喝道。
“當然不能問嚴莊,也不能等到明天。那信裡,嚴莊要唐人今晚撤走北邊山谷外的兵馬,讓他明天能順利逃走。我們只需要去探查一番北邊的唐軍是否今晚撤離,不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