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願不願意見到我呢?
前一陣子,收到了母妃的書信。母妃說,宸王和宸王妃夫妻恩愛,在京都城中已經被傳為佳話,父皇心裡也歡喜。
他不覺得汐兒能真的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他不覺得汐兒會真的移情三弟。他知道,汐兒之所以嫁給三弟,只是無奈之舉。包括汐兒那日的放棄,都是迫不得已的。
回去之後,他細細想來,知道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如果那日汐兒真的選擇了他,太后和父皇真的會讓他們如願成婚麼?不會的。容家會遭殃、母妃會遭殃、汐兒自然也難以倖免。因為這是皇家的恥辱,太后和父皇會認為,這是汐兒帶給皇家的恥辱、這是母妃教導不善而帶給皇家的恥辱。
但他會得以倖免,因為他是父皇的兒子,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剝奪一切爵位、發配邊疆終生不得還朝。
事後回想起來,他知道自己那日的做法實在是太自私了。
當日他那樣做,無異於逼著太后和父皇將所有的難題都拋給汐兒。
他曾經以為,他會保護她一輩子、給她安定和依靠,可卻偏偏,將她陷入到那樣艱難的境地中。而且那事情之後,讓京都城的文武百官、百姓們,都怎麼看待汐兒呢?少不了要有一番閒言碎語。
原本三弟府中的姬妾就多,汐兒嫁過去,必然被她們所不容。如今有了這樣一個現成兒的羞辱汐兒的由頭兒,還不要常常拿著大婚當日的事情奚落她嗎?
也不知道汐兒有沒有怪他。
他不擔心汐兒會真的變心,但他擔心汐兒會故意疏遠他。因為以他對汐兒的瞭解,他知道,什麼事情,汐兒都會自己憋在心裡、自己承受自己扛。哪怕心裡再苦,為了不給他帶來麻煩、為了他的安穩,對他的不捨、對他的情,她都是不會再表現出來的。
前些日子母親的信中,說父皇有意將淮安府蔡大人的嫡出小姐許配給他。因現任三淮鹽道的李大人已過花甲之齡,身子骨兒愈發的弱了,已經再三向朝廷請辭還鄉。父皇有意提拔淮安府尹做三淮鹽道。如此一來,蔡家小姐的身份就更貴重了些,是配得上做他的正妻的。
母親的意思是,一切隨著他的心來。若是他不願意娶,總有應對的法子。父皇的賜婚,估計是要等蔡大人接任了三品三淮鹽道之後,才會以太后的名義降一道賜婚的懿旨,將這事兒給敲定下來。所以在皇祖母正式降旨之前,他們還是有扭轉的餘地的。
剛好聽說了父皇派三弟輔佐太子整治三淮河道,帶了菀汐到淮安府來。他便趕了過來。想著,既可以見見菀汐,也可以見見蔡家小姐。
但是見蔡家小姐,為的就只是為推脫父皇的賜婚弄一個由頭兒罷了。
他已經修書一封給母妃,意思是,待他見過了蔡家小姐之後,由母妃勞煩姨母,將他不滿意蔡家小姐的意思透露給父皇和太后。
父皇和太后縱然有意讓他快些成婚,但也不可能非要逼著他娶一個自己見了就不滿意的女人。估計只能再給他物色其他人選了。這樣一來,又能拖延一些時日。
為在宮中的母妃著想,在能拖延的時候,最好還是用拖延的方式。實在拖不了了,再想別的法子。
因著還沒有做好要去蔡府見三弟和菀汐的準備,就只是隨著行人,漫無目的的在這入夜後依舊繁華熱鬧的淮安十里長街上走著。隨著人流,漸漸走到碼頭去,走在這條河邊的步行木板路上。
紅燈籠搖曳、彎月朦朧、群星璀璨,河水盈盈泛著鱗波……與邊疆的曠野遼闊不同,這江南水鄉里,處處都是婉約雅緻。看慣了邊疆風景,如今置身在這江南水鄉之中,也是別有一番感受。
這條木板路的盡頭處,圍了好多人,尤其是姑娘們,興奮地說著什麼,時而還有一兩聲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