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容菀汐是京都第一才女,可她不覺得,這京都第一才女的心胸格局,能有她寬廣。
這未央宮的夢,她敢做麼?
淮安碼頭上,奔忙的商旅們忙著自己的貨物;淮水中的遊船裡,隱約傳來歌姬們的咿呀吟唱以及客人們不太規矩的放浪笑聲……這些為了生活奔波的人們,為了一粥一飯煞費心血,多可憐呢……
她是出身卑微,但和這些人比起來,她卻仍舊高貴得多。即便是一個庶女,她也是丞相府裡的庶女。
若是蹉跎了此生,豈不太對不起她這丞相之女的身份?
這個身份,是除了生命之外,父親唯一給她的東西。其他的,丞相府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嫡出姐姐的。
從小兒,所有人給她灌輸的思想都是——你是卑賤的,你不能和姐姐爭、不能和姐姐搶。在姐姐面前,你不能抬頭;姐姐走在前頭兒,你要走得慢一些,不要
超過了姐姐;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姐姐不讓你坐,你就不能坐……
呵呵,都是一些放屁之言!
結果呢?結果如何呢?
她只是稍稍用了一個計謀,就讓秦穎萱因病從太學裡輟學回家了。父親捨不得那個太學的名額,便讓她頂上了;她只是稍稍用了一個計謀,就讓秦穎萱錯過了三年前的選秀,蹉跎成了一個老姑娘。可她現在,已經成了太子府中唯一有封號的貴人,距離太子正妃,只有一步之遙……
所以啊,人的命,是天註定的,卻也不是由天註定的。沒到死去那一刻,將會有怎樣的人生誰也說不準。
……
翎王就這麼一直看著那淮水中的小遊船,他很想離開……但這雙腳,卻並不聽他的使喚。
他不知道他們今晚還會不會出來……
淮水中的小遊船裡,容菀汐和宸王喝得盡興,兩人天南地北的說著,漸漸這一罈子好酒竟然已經見底兒了。
和父親生活在邊疆的那些日子裡,容菀汐和父親的幾個學生關係都不錯。當時包括宋緒在內,看起來都是頗為坦蕩磊落的君子。
雖說父親不願意讓她拋頭露面,她自己也不願意。但是父親對這些學生,就如同對自己的孩子一般愛重,所以和這些學生們一起飲酒的時候,還是會時常叫她過去聊天兒的。若是趕上恰好在冬日裡,父親便也會讓她喝一些酒暖身。
邊疆酒烈,不同於這江南的醇酒。而且今晚雖然他們喝得酒挺多,但主要還是宸王的“功勞”,所以此時,容菀汐是很清醒的,倒是宸王,有些醉了。
只不過即便是醉著的,若非躺在床上,宸王也是一丁點兒醉意都沒有的。
所以此時,容菀汐之所以發現宸王醉了,是因為看到宸王在走到床邊之後,說了句,“躺一會兒”,然後就呼呼起來了……
容菀汐不想要在這裡夜宿,因為今晚的事情鬧得挺大的,蔡大人那邊一定也已經聽說了。如果她和宸王今晚在這裡留宿的話,那不就等於告訴所有人,他們今晚在船上那……那什麼了麼……
“殿下……殿下……”雖說在朝臣面前,和宸王裝恩愛還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也不至於讓他們想到這一層兒啊。於是乎,容菀汐還是很無情地拍了拍宸王,打算把他從好夢中叫醒。
“恩?”宸王真的相當警覺。只是叫了這麼一聲兒,他就醒了。而且聲音還是很清醒的。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要弄得太晚了,讓蔡大人擔心。”容菀汐道。
“也好。”宸王一個打挺兒起身。
揉了揉自己的頭,道:“不然蔡升那老小子,要提心吊膽的一夜睡不好。畢竟在船上,還是太危險了一些。咱們也別給那些暗中保護的暗衛們添亂。”
容菀汐笑笑,心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