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將軍府去。
心裡頭,對父親是頗為惦念的。有這個由頭兒能在大年初一回家看父親一眼,也是件好事兒。
聽說宸王大過年的病了,父親身為宸王的岳父,特意去探望一下,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很是合乎情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讓父親攙和進來,並不算為難。容菀汐擔心的是,以後還會有第二件事兒、第三件事兒,而一件要比一件牽扯得更深一些。
但願宸王無有此心……若是宸王真的把父親也算計在內,她是不能容忍的。父親,是她的底線。
原本容卿正在感嘆府中孤單無人,忽聽得家丁來報,說是小姐回來了,還有些不大相信呢。待到出院子去看,果見是女兒正往這邊走來,自是喜不勝收。
容菀汐向父親見了禮,大年初一能得以相見,一時竟是眼眶溼潤起來。但卻不敢讓父親看出來,忙趁著夜色,嚥進了眼內的溼潤。
只有他們父女二人,容卿便也並未太刻意地講求什麼規矩,而是走在容菀汐的前頭兒回屋。背對著容菀汐,也是在掩飾自己此時的情緒。正在想女兒的時候,忽然就見到了,一時竟是老淚上湧。他也真是太不中用了,果然是人越老,越容易感傷。
回到屋裡,容菀汐先向父親說明了來意,讓父親定奪。
容卿並不覺得這事兒有多為難,注意點並非是宸王的這個請求,而是那御賜九道。他不似太子,自然不可能在剛發生之時就打探到這事兒。如今聽女兒說起,未免覺得心內一緊,皺眉沉吟了半晌……
這“步步高昇”之意太過明顯,太子若是知道了,對宸王該當如何憤恨?對皇上的心思該當如何警惕?
有了這一番新年賜菜,這一年的京都城,註定平靜不了。就算宸王沒有行動,太子那邊,也一定緊鑼密鼓地操辦起來。到時候宸王府深陷於漩渦之中,自是清淨不了。
“哎……”但最終,容卿卻也只是嘆了一聲而已,沒說什麼。
宸王和太子的相鬥已成定局,細算來,其實這對峙,從女兒嫁給宸王的那一刻就開始了。並非是皇上不下這道“明旨”,就能避免得了的。
多說無益,只是平添女兒的擔憂罷了。因而道:“這不是什麼難事兒,便是沒有宸王的特意吩咐,大過年的,女婿病了,為父這做岳父的,也該去看看。”
容菀汐知道父親的真正擔心,但卻也實在無法對父親做出什麼安慰。因而只好又閒說了些其他,將這最敏感的事情避諱過去了。
在府中逗留了半個時辰,未免打擾父親歇息,便也早早兒回了宸王府。
京都城中,大年初一的夜晚,除了爆竹聲聲之外,倒是安靜得很。夾雜在這一陣陣起伏在爆竹之聲中的安靜,更能顯出幾許盛世安穩來。
然而千里之外,歸途往雷國的途中的一個小鎮子上。客棧裡,雷千琉聽著那窗外的爆竹聲,眉頭緊鎖。他的面前,跪著幾個黑衣人。
“一群廢物!”半晌,雷千琉低聲怒斥。
幾人都垂著頭,誰也不敢說什麼,甚至於連認錯兒的話都不敢出口。
心裡頭只是慶幸,幸虧是在風國的客棧裡,不然太子殿下一怒,他們豈還有命在?
這一會兒太子殿下也不好發作什麼,他們的小命兒能得以保留。待回到了雷國太子殿下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氣兒也消得差不多了,未必會把他們叫過來責罰一番。
但其實,出了這樣的事兒,哪怕是讓他們以死謝罪,也並不為過。
風國之人果然狡詐,那原本都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忽然就活了?怎麼已經沒氣兒的屍體,就這麼自己逃走了?
“繼續找!”雷千琉道,“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找回來!”
幾人都低著頭,半晌,有個膽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