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府內很安靜,太子閉門不出,好像真的生病了似的。屬下擔心殿下這邊沒個準備,便也不敢多等著,只能先過來。”
蒹葭忽然想到什麼,稟報道:“庸王出事當天,陛下還召見了刑部行走趙大人、大理寺卿左大人,據說還有人從刑部牢房裡押了什麼人出來。但可能宮裡頭不想讓人知道押來的是誰,是蒙著頭用馬車帶著的。隨後,又有幾個獄卒被傳喚到宮裡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兒。”
“還能是什麼事兒,牽一髮而動全身唄”,宸王笑道,“父皇不把廢太子的真正緣由說出來,只說是太子病了,自己請辭。可是有了這一番動靜,再加上週青山的獲罪,人人心裡都明白。太子要麼就是因惹惱了皇上而被廢、要麼就是因周家之事而受到牽連。總之都不是什麼光彩的緣由。”
蒹葭點頭,道:“或許這兩者都有呢。反正這一次,庸王那邊有罪,定是實錘。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出言不遜之類的虛罪。”
“只要是實錘,對咱們就是有利的”,宸王笑道,“好,你退下吧,見著敬雨之後,盯死了周青山。”
蒹葭猶豫了一瞬,還是沒說勸說的話,只是應了一聲兒“是”。
殿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一定會以娘娘為主,而不會放下娘娘回京都去。她再勸說什麼,也是無用的。只是……娘娘為什麼會去紫雲山?京都城裡有傳言,說翎王殿下在邊關受傷,只有紫雲山上才有解藥。但太后和惠妃娘娘親自前往,都未能求得解藥回來。有人說,翎王這次一定死定了。
但傳這些事兒的人並不多,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沒和殿下說。現在看來,這事兒多半是真的。而且殿下似乎並不介意。
蒹葭不免在心內感嘆主子大度,恭敬地退下,專心辦事兒去了。為人暗衛,最幸運的,莫過於追隨的是一個明主。不需要主子有多麼富有宏韜偉略、也不需要主子坐擁四海,而只需要主子是一個大度寬和的人。因此而得安心,辦起事情來便更為有底氣些。不至於一邊防著外敵、一邊還要防著自己的主子。
身為暗衛,能遇到宸王殿下這樣的明主,一生足矣,雖死無憾。
蒹葭走後,宸王如常收拾了行裝,並未因她的稟報,而對紫雲山之行有絲毫猶豫。
但父皇如此痛快的廢黜太子的舉動,還是讓他頗為詫異的。蒹葭沒打聽到太子這次遭禍的具體緣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的心裡卻是明鏡兒似的。一定是那件事。
除了拿他名下那些產業說事兒之外,一來太子找不到其他能彈劾他的把柄;二來,也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之後,遭禍的反而是他這個揭發之人。所以這事的所起,還是與他先前所料不差,一定是太子拿了那些產業的證據,到父皇面前去賣弄,觸了父皇禁臠,父皇豈能饒恕?
先前周家人在調查他的產業,他心裡早就有數兒了。此番離京,就是想要給大哥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機會,大哥也真是不負他的期望。而且,還給了他一個驚喜。
蒹葭說,父皇給周青山的罪名是,在刑部和大理寺牢房安插眼線,居心叵測,可見這也是太子遭禍的一個緣由。如何能扯到刑部和大理寺這邊?看來大哥很聰明,並不是親自去彈劾他,而是借了誰的手。怕是曲福城吧?
那個從刑部大牢裡提出來,不願意讓人看到身份的人,一定是曲福城。大哥是想要藉著這次的事兒,把之前故意讓父皇以為的、他指使曲福城出言陷害的事情也坐實了。原本是想要一箭雙鵰,贏得盆滿缽滿,卻不想,結果成了雙刀入體,好懸沒把自己給扎死。
父皇知道曲福城所言之事一定是假的,那麼必然有人給他傳信,讓他這麼說。如此一來,那些被周青山安插好的棋子,自然也無從躲閃,都被揪了出來。
但從父皇在下廢太子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