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笑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本宮覺著,你大哥冷靜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氣兒也該消了。或許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只等著一個臺階兒下呢。沒有本宮這個做長輩的出面,你稍稍一提,他便順著杆兒下來了。”
“哼哼……”宸王道:“大哥那個死要面子的,就算心裡已經後悔了,也要別人磨破了嘴皮子才罷。”
又閒說了幾句,宸王知道皇上在裡頭呢,便也不敢耽擱太長時間,以先去安頓為名退下了。
宸王走後,皇貴妃拉著秦穎月的手道:“這裡是陛下宮裡,你留在這兒不方便。你先去本宮的清涼殿歇息,等會兒陛下去獵場了,本宮便回清涼殿去。咱們兩個長日做伴兒,這半日也能好過些。”
“是。”秦穎月恭敬應了一聲兒,並未多言。
宸王和秦穎月都退下之後,皇上才從寢房裡出來。搖頭笑道:“老三可是真會算計啊,都把麻煩推到朕和你的身上來了。”
皇貴妃一臉為難,道:“陛下您看……這可怎生是好呢?這事兒,明擺著就是宸兒舊情難忘,以至於動了惻隱之心,多管了兄長家的閒事。臣妾明知道他做錯了事,可他一求臣妾,臣妾就心軟……畢竟這孩子要強,很少求臣妾什麼。這會子這般勸臣妾幫忙,應是實在沒解決的法子了……”
皇貴妃雖然剛才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給皇上聽,但當和皇上面對面的時候,卻是並未說這些。反而直接誠懇的將錯攬在了自己兒子身上,且站在和皇上一條心的立場上,讓皇上給她出主意。
皇上聽了,自然不會先想到責怪,而是本能的把她想這事兒的解決法子。皇上只是稍稍想了一瞬,便隨意笑道:“好啦,別愁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便按著宸兒的法子辦吧。夜宴之時,朕瞧著時機差不多了,離席一會兒便是。”
皇貴妃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臣妾可就聽陛下的,真的這麼辦了?”
皇上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啊,這是聽你兒子的,哪裡是聽朕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皇貴妃笑道,“若是陛下不準,臣妾一定不做啊。”
“呵呵……”皇上被皇貴妃逗得開懷笑了。
宸王到自己的匯賢居休整片刻,便帶著卓酒騎馬往南山獵場去。
南山獵場大片的密林外,此時已是皇旗烈烈。庸王和靖王、豫王已經到了,但看他們勒馬的樣子,顯然也是剛到上得半山腰來。
戎裝的王爺們、大臣們,此時都勒馬停在密林二十米外的獵場入口邊兒上。在在初秋近午時的驕陽之下、獵獵皇旗之下,這些銀白色的鎧甲,顯得光輝刺目,照地整個獵場都更通量了些。
在這些戎裝以待的王爺朝臣們面前,一身青色便袍的宸王顯得格外突兀。此時他正用手捂著眼睛,牽著韁繩兒慢悠悠的走過來……
自己個兒窩囊,卻不消停兒憋著,還要嘲笑這些能進林子狩獵的人。人還沒等走到一片銀色鎧甲面前呢,懶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們這身兒衣裳可真刺眼,穿著不晃自己的眼睛麼?瞅瞅你們一個個兒的,大熱的中午,還得穿著這麼厚重的一身兒,可真可憐哪!汗流浹背了吧?”
“三弟,你怎麼這樣一身兒就來了?怎麼著,這一陣子府裡的美人兒太多了,把你的力氣都給吸沒了,竟是連拉弓射箭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哥,你還好意思笑我?還不是你那一爛攤子事兒給弄的?先是你手下那些糊塗侍衛半路攔殺我,害得我險些喪命,現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說話間,宸王已經到了這片銀色鎧甲之前。
見宸王來了,除了庸王、靖王、豫王三位王爺之外,所有在場之人都下馬施禮——“臣等拜見親王殿下……”
不是他們故意讓庸王難堪,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