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府的人一併出來迎接,容菀汐命初夏送了傳旨的公公出去,回身之時,只見身後站著的眾姬妾裡,除了柳美人依舊是那樣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清冷表情之外,誰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就連最沉穩的薄馨蘭,此時都是難掩臉上的喜悅,帶著憧憬地看著大門口兒微笑著,好像能看到那新掛上的“太子府”三個字似的。
容菀汐笑道:“這是殿下的福氣,自然也是咱們的福氣。也都是大家對殿下忠心,該得的福報。”
齊月靈笑道:“還不都是娘娘指點得好?那晚亂軍圍府,可是把妾身們都嚇壞了。多虧娘娘及時應對,給妾身吃了定心丸。如若不然,妾身等雖說斷不會離開殿下逃跑,但光是被嚇著,也要被嚇出個好歹來了啊!”
閔紅媚笑道:“是啊,也多虧了娘娘安撫了那些亂軍,既不讓咱們的人和他們起爭執,又讓咱們的人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使得他們沒法子動手了。後來不知怎的,在娘娘和殿下回來之前,那些人像是得著什麼信兒似的,不知道退到哪裡去了。”
容菀汐笑道:“我也不過是因身在這個位置上,在那樣緊迫的關頭,不得不做出些膽大的安排罷了。有你們在我身後撐腰,我才能把事情辦得踏實不是?”
“娘娘慣會抬舉我們”,齊月靈笑道,“妾身這些小膽量和笨腦子,能起到什麼用處啊!”
“怎麼是抬舉你們?”容菀汐笑道,“你們和我一心,這就是給我最好的幫襯了!”
容菀汐帶著她們說說笑笑的往後宅走,一路走來,弄得整個宅院裡都是喜氣洋洋的。薄馨蘭偶爾也跟著說幾句,倒像是一直沒什麼隔閡似的。這一刻,大家歡喜的都是她們的男人最終贏了,歡喜的都是,她們有機會成為未央宮裡的妃嬪。
至於以後的路怎麼走,那便是以後的事兒了。守著同一個男人、身份卻能得以尊貴,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件太過划算的好事兒。
……
皇上封宸王做太子的聖旨,是要昭告天下的,除了在京都城裡張貼告示以及將旨意送達各州各府之外,朝廷裡的衙門,自然也不能落下,都有宮裡專門派去的公公去宣旨,天牢裡自然也不例外。
庸王所在的這甲字號牢房裡,已經許久沒有犯人進來了,此時,卻一下子人滿為患。庸王、周青峰、周家的兩個孫少爺、周家除皇族之外的九族……只有庸王一個人單坐一件牢房,倒也算得上是皇上給他最後的恩典、也算得上是他這皇子的身份,給他帶來的最後一點好處了。
聽得外面有宮裡的公公嗓音尖細的宣旨,恨不得會些功夫,將聲音傳遍整個京都城似的,庸王覺得好笑。從來只見勝者的光輝,何人有心思去看敗者的落魄?勝者人人巴結,敗者人人踐踏,世道炎涼,向來如是。
牢房裡,聽著外面宣旨的聲音,更有一些被牽連的周家族人坐不住了,又開始了對庸王的嘲諷。周炎已死,而且在庸王房間裡發現的屍體,一些與事的周家人,自然都知道是庸王做的。且即便被牽連,到底也是一個家族的人,有外人在的時候,自然不會罵自己家的人,而是會把所有埋怨都加諸於這外人身上。
原本昨兒就已經吵嚷了一晚,因著都罵累了,這才不再有辱罵之聲。這一會兒外面宣旨的聲音,將原本在牢裡就睡得不安穩的公子哥兒嬌小姐們給吵醒了,一腔怒氣豈能不發洩出來?
什麼“窩囊廢”、“草包”、“自不量力”、“爛泥扶不上牆”……統統招呼上來更有甚者,罵他狗都不如。
說狗受了主人的恩惠,還知道看家護院,還知道護著主人,可是你呢?受了我們周家這麼多年的恩惠,連汪汪一聲兒也不會就罷了,竟然反過來下悶口咬你的主人。便是到了九泉之下,我們周家人也不會饒了你。既然你活著連狗都不如,死了也彆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