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狗日的賓館,全部用水泥糊死了,找點土不容易!”我大大咧咧地說。
“小茅房”說:“我們來時,他正脫光了身子,把西服放在地上用腳揉搓呢!”
眾人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別欺負老實人了!”孫大盛招呼著眾人說,“坐下坐下!”他拍拍身邊的椅子,說,“謝蘭英,你靠著我坐。”
謝蘭英彆彆扭扭地說:“我坐在這裡就行了……”
“不行,”孫大盛說,“現在講究跟西方接軌,女士優先。”
“孫部長讓你坐,你就坐嘛!”“小茅房”說。
“挪過去,挪過去!”董良慶把謝蘭英拉起來,將她扯到孫大盛身邊的椅子上按坐下去。
圓桌太大,六個人坐得很稀。
“靠近一些嘛!”孫大盛說。
大家沒有動。
一個美麗的服務小姐轉到孫大盛身後,輕輕地問:“孫部長,喝什麼酒?”
孫大盛掃了我們一眼,說:“老同學聚會,當然喝白酒!”
“我不喝白酒。”謝蘭英說。
“你又掃興!”“小茅房”瞅了謝蘭英一眼。
“白酒有茅臺,有五糧液,有酒鬼,有汾酒,請問用那一種?”小姐問。
“酒鬼!”孫大盛說。
小姐啟開酒瓶,往每個人面前的酒杯裡倒酒。謝蘭英護著酒杯說:“我真的不能喝!”
“不能喝也得倒上看著!”孫大盛說。
“聽孫部長的,”張發展從謝蘭英手裡奪出酒杯,說。
倒立(5)
在一個小姐倒酒的工夫,幾個小姐將那些大蝦、螃蟹、海參、鮑魚用大盤子端了上來。
孫大盛端起酒杯,說:“各位老同學,多年不見,這杯酒我敬你們,都幹了!”
我們都端起酒杯,站起來,探著身體與孫大盛碰杯。孫大盛用杯底敲著桌子說:“過電過電,免站免站!”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傾倒,讓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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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酒算得了什麼,我一仰脖子就幹了,張發展“小茅房”他們也幹了。唯有謝蘭英沒幹。孫大盛低頭看看她的酒杯,說:“你連嘴唇都沒沾溼吧?這樣可是不行!”
“我真的不會喝……”謝蘭英道。
孫大盛把她的杯子端起來,舉到她的面前,說:“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是不是?”
“我真不會喝……”
“你會不會喝水?”孫大盛問。
“喝水當然會了。”謝蘭英說。
“會喝水就會喝酒!”孫大盛說。
“這樣吧,”桑子瀾道,“讓肖茂方替你一點。”
“不行,”孫大盛說,“酒桌上沒有夫妻!”
“就是一杯耗子藥你也喝下去!”“小茅房”惱怒地說。
“你這是什麼話?”孫大盛瞪著眼說。
“小茅房”一怔,馬上皮著臉說,“走了嘴了,該罰酒三杯!”說完了,伸手就要抓酒瓶子。
“你別轉移鬥爭大方向,”孫大盛說,“謝蘭英,你喝不喝?你不喝我們也不喝了!”
“你真是的,”謝蘭英說,“喝醉了出洋相你們可別笑話我。”
“誰敢?”孫大盛道,“有我在這裡誰敢笑話你?再說,也不會讓你喝醉的。”
“那好吧,”謝蘭英道,“我豁出去了。”她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小口,齜牙咧嘴地說,“真辣,”然後一仰頭,就把杯中酒喝乾了。她將杯子倒過來,扣在桌子上,說,“我的任務完成了!”
“什麼你的任務完成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孫大盛用公筷將一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