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慄葉說了,那套青瓷杯子是雪霓的愛物,那麼,對於他來說,關於那套杯子的記憶應該是很多的。所以他才會在看到我穿著雪霓最愛顏色衣裙坐在那裡弄茶杯時,久久不語。後來他拿起那杯子喝茶的時候,我明明從他眼裡看到了痛楚和眷戀,可他放下,並起身走開的時候,卻又是那麼的決然。結合他當初對雪霓不聞不問,死後也不去追尋她的魂魄,但是卻選擇用儲存這個洞府的原貌來寄託他的思念的方式,讓我以為,他並不是不喜歡雪霓,而是他這個人太冷靜太理智。這導致他的愛情和思念從始至終都是把握在一個非常有限,非常好把握的範圍內。
再加上一點,他寧願自己硬撐著聖靈殿,也不願意放出玲瓏珠去搜尋傳人,這又從側面反映了他的極度不信任人,極度沒有安全感。和你相比,他理智冷酷的不是一點。所以我才說,他是個冷靜甚至冷酷,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人。我覺得他很是個可怕的對手,他不想與他為敵,也不希望你與他為敵。“
北辰星君靜靜地聽她分析完,深以為是,卻不喜歡聽她後面那句話,他用手指給蘇綰梳頭,皮笑肉不笑,聲音不變,“你覺得他很厲害?你也覺得他不討厭你?”
蘇綰眯縫著眼,舒服得像冬天太陽下曬得四肢攤開的貓,並沒有看見身後人的表情:“他是很厲害啊。你也發現他不討厭我了?難道,是我包裡的那兩顆玲瓏珠讓他無形之中對我產生了好感?”
頭皮一陣吃痛,北辰星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手笨。”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聖靈不討厭蘇綰。與其說是邀請他去聖靈殿玩的,還不如說是邀請蘇綰去玩的。聖靈的為人他再熟悉不過,既然他不屑於與天宮合作,但他也不會好心到為了他的事,明目張膽地和天宮作對。因為聖靈的身後還有一個聖靈殿,他要確保聖靈殿其他人的利益和安危。
北辰星君突然覺得,當初沒有發展自己的勢力是對的。他風光的時候,那些人可以跟著享福,也算對得起他們當初跟著他浴血奮戰;他倒黴了,那些人也可以輕輕鬆鬆地把自家摘得乾乾淨淨,繼續過自己的好日子。他不欠誰的,別人也不欠他的,所以就沒那麼多煩惱和憎怨,更沒有拖累。
“想什麼呢?”蘇綰這才發現,他是用手指給她梳頭,並不是用梳子。她剛才還在想,假如他是用那把碧玉梳給她梳頭,她也認了,不過就是一把梳子而已,沒必要那麼認真,更沒必要為了一把梳子給自己找不自在,他喜歡留著就留著好了。現在她才想起,她已經很久不曾見過那把梳子了。
她從懷裡摸出一把象牙梳遞給北辰星君:“喏,用這個梳,手指梳的頭髮也叫梳過的?”儘管她很想知道,那把梳子的去向,但她還是聰明地選擇不問。他若是想告訴他,自然會告訴她。
北辰星君接過去,細細給她打理那頭柔順的長髮,炫耀道:“這頭髮先前還是參差不齊,彷彿被狗啃過一般,現在卻像一匹緞子,我還是很厲害的吧?”
男人的虛榮心,集中體現在渴求愛人承認和誇獎的時刻。蘇綰拉著北辰星君的手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你不是世間最強,很遺憾?其實我覺得,他比你可憐多了。你看他法令紋那麼深,就是從來不愛笑,或者不能笑,經常喪臉發號施令,管事操心的人。換了是你在他那個位置上,就算是你想,也不能像從前那般什麼都不管,上天入地的一去幾千年,一心一意只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別人卻不敢說你,也沒人追究你的責任,更沒有人追著你一邊哭一邊喊,聖靈殿要完了,辜負了祖師爺的期望了,云云。
還有,他能像你那樣,恣意妄為,駕著五彩雲頭,拉風地到處亂飛嗎?他不能!他不會笑,你的笑容很魅惑,很好看,而他的笑容就像一張白紙從中間撕開。他其實是在慢性自殺。如果是我,我寧願我的能力差一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