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告辭了!身上的傷不過三五日,容易醫治的很,倒是如今天漸漸熱起來了。確與康復無益。不過古人有云:心靜自然涼,在下也曾試驗過,是真理無疑。”
祈男如夢初醒。這太醫說得很有道理。有些事是急不得,若強行爭取,不但不能成功。也許更要壞事。就算真出了園子,若還是每日憂慮焦慌不得排揎,只怕也不得快活。
先將自己和姨娘焦急的心態穩定下來,日後尋機會再看,方為良策。
“有勞太醫,品太醫真正是對病患勞心又勞力了,” 祈男躺在帳子裡微笑:“太醫既然是宮中磨礪過的,見多識廣,自然言之有理。恰我又是從善如流之人,好話不聽,苦頭將臨,品太醫放心,心靜自然涼這個道理,我很懂得。”
說完便叫玉梭:“取診金!”
品太醫忙擺手:“還要給姨娘請脈,才進門時姨娘就說了,一應從姨娘那裡支付,請九小姐不必操心。”
玉梭將人送了出去,一直不敢抬頭,直到豔香接著,將品太醫請進了錦芳的屋裡,她還只管垂頭看著自己的鞋面。
“好姐姐,趕是鞋上的花走了線?”露兒從她身邊走過,好奇不已。
玉梭難得的板起臉來,橫了她一眼,走開了。
露兒看著她的背影,吐了下舌頭:“敢是傷口又發作了?”也就走開。
送走了品太醫,玉梭命小丫頭們備下熱水,伺候祈男洗了個澡,再替祈男敷上新藥,換上乾淨的家常銀紅繡花穿蝶夾襖,白挑線裙子,頭髮因才洗過,便只在腦後披下。
祈男舒舒服服地歪在春凳上,玉梭身後站著,替她整理著頭髮。
“小姐,”玉梭邊替她篦著頭髮,邊有意無意地道:“你才跟品太醫說了半天的話,都說了些什麼?我只朦朧聽見什麼病呀,心靜則涼什麼的。”
“嗯,”祈男看著花几上,梅瓶裡插的幾支新鮮芍藥,邊用手撫弄那嬌豔的花瓣,邊回道:“沒有什麼,我不過隨口一問,品太醫也不過泛泛而論。”
不知何故,玉梭突然紅了臉,好在她在祈男身後,也就沒被看見,她咀嚅著又道:“小姐,你看品太醫這個人,怎麼樣?”
祈男撲哧一聲笑了,欲回頭看她,只是身子不便:“什麼叫怎麼樣?”
前世閨蜜帶了新交的男朋友來,事後總要問這句話的。
“不是不是,”玉梭自覺說錯了話,忙掩飾解釋道:“我是說,小姐覺得這人能信得過麼?看小姐跟他說了半天,若他去回了太太,可怎麼好呢?”
祈男不在乎地看著梅瓶:“不會!”
玉梭心裡竊喜,看來小姐也覺得這人不壞?
“為什麼不會?”她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
祈男奇怪了,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不會是看上那個太醫了吧?嗯,說起來玉梭也有十四了,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呢!
“嗯,”想到這裡,祈男決定跟對方開開玩笑:“因為他幫過姨娘,這就不必說了。太太那裡也有陳太醫,他就想,也插不上口去。且我看人一向精準,這品太醫不像是個奸猾之徒,很可以信得過,只是。。。”
她有意拖長了聲音,又陡然而止。
果然玉梭上當,手裡的篦子停了下來,急著就問:“只是什麼?”
祈男心裡大笑,面上少不得一本正經地道:“只是不知有沒有家眷了,這一點倒看不出來。不過玉梭你也別急,下回他來,我一定替你問個明白!”
玉梭呆若木雞,半晌才回過味來,自己以為心事藏得天衣無縫,其實全叫祈男看穿了去!
“小姐就會戲弄人!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替我?我不管了,我,我還是出去!”丟下篦子,玉梭落荒而逃。
祈男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