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坐了:“你不是河北人,怎麼會吹河南鄉下的小曲?”
趙富貴收起笛子,從懷裡摸出一方淡藍的手帕擦了擦:“我娘是河南人,小時候她常唱這曲子給我聽。”
“啊?你娘是河南人?我姥姥也是河南人,小時候,我也常聽她給我唱這曲子。”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時突然想跟這個來歷不明的邋遢漢子說說話,談談心。
“你是跟姥姥長大的?”趙富貴問。
“嗯,我娘生下我就死了,小時候我是跟姥姥在鄉下長大的,什麼捉泥鰍夾蠍子爬牆上樹,都是好手,皮的全村的大人看到我就頭疼。”提到小時候的光輝事蹟,我不禁有些得意洋洋。
“是嗎?我那口子小時候好像也是這樣。”趙富貴隨口說。
“你有老婆了?有幾個孩子?”我馬上感興趣的問。
“嗯,娶過親了,還沒孩子。”趙富貴回答。
“那就不好了,該要個孩子的,想想你老婆現在在家裡等你,該多心急,有個孩子陪著,不就好多了?”
“她大概不會為我心急吧。”趙富貴說著,忽然轉了話鋒:“夫人大富大貴的人,才該過舒心的日子,夫人和大汗一定能白頭偕老。”
“說什麼啊,”我笑了笑:“我不是大汗的妻子。”
“不是大汗的妻子?”趙富貴似乎不能理解,問。
我笑了笑:“嗯,其實我有相公,但不是大汗。”
“夫人心腸好,你相公一定是前世積德了。”趙富貴馬上恭維。
“他可不會這麼想。”我說著,突然想到他說不定是蕭煥派來的,就笑了笑:“老趙頭,我想從這裡逃出去,你幫我,好不好?”
趙富貴嚇了一跳,馬上站起來:“乖乖,那可是要砍頭的。”
他臉上驚恐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我只好認為他是一個懂點武功但是膽小如鼠的人了。那天在大帳裡是庫莫爾心情激盪,才沒有發覺他也在,認為他深藏不露,是我猜測錯了。
我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你不願,就算了。”
這麼一弄,聊天的心情也就沒了。我看天色不早,空中也開始飄著零星的小雪花,就揮了揮手說:“老趙頭,我走了。改天再見。”
等我走出了幾步遠,趙富貴忽然在我背後有些遲疑的叫住了我:“夫人……你真想走,我幫你。”
“真的?那可是要殺頭的。”我笑著回頭看他。
“那天要不是夫人網開一面,小人早就沒命了,小人想要報答夫人。”趙富貴低頭咬牙說。
“算了,連累了你,就不好了。”我擺擺手,想要轉身走。
“夫人,”趙富貴再次叫住我:“你別嫌我不中用,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在少林寺練過兩年武呢,護送夫人出去,應該差不多吧。”
“啊?你當真啊。”我笑了笑,看天上的雪花越飄越大,就衝他眨了眨眼睛:“雪下大了,衛兵們估計會放鬆警惕,容易走,咱們趁現在走吧。”
“好。”趙富貴真的就介面答應,對我說:“夫人,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牽兩匹馬來。”說著一陣風似的跑向馬圈。
我覺得有些好笑,盤算了這麼多天的逃跑計劃,難道就這樣被這個愣頭愣腦的漢子促成了?
不過趙富貴說到做到,不大一會兒,就牽了兩匹棗紅大馬跑了過來。他是敏佳的親信,牽馬在營地裡跑自然不會有人過問。
趙富貴樂呵呵的把韁繩交到我手裡:“夫人,咱們這就走吧。”跑來跑去,他額頭上出了層細密的汗珠,他就從懷裡摸出那方淡藍的手帕拭了拭。
我接過韁繩笑了笑,正想說些誇獎他的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小姑娘,想跑嗎?”
歸無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