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幫忙。”艾蓬的眼中透著關切。
我擺擺手,看我也不像有事的人,從他手裡接過艾二,“有事的是車裡那個,艾二就交給我吧。”若三還醉得不省人事,還好她一路不吵不吐,只是要把她從車裡搬到床上,只有拜託艾家大哥了。
“安四,我表哥先送我回家了,艾二和若三就由你照顧了,拜拜!”說著麥一還擠了個促狹的眼神,看著她清亮的眼神,我保證在酒吧裡和艾二抬槓時她完全是清醒的,真是妖女處處有,今天特別多。
艾蓬把若三抱到二樓客房,艾二基本還能自己走到房裡,傭人馬上就接手了之後的照顧工作,我根本用不著插手。選了若三隔壁的一間客房,我也打算早早休息了,一番折騰,已經又困又累了。還好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以前也有兩三次在艾二家裡通宵打電動,她家的客房我還不陌生。
“安靜,我讓傭人煮了醒酒茶,一會兒我拿一杯給你。”進屋前艾蓬又攔住我。
“不用了,我沒事,現在我最需要的是睡眠,今天打擾你了,真不好意思。”說著,我還揉揉眼睛,以示自己真得是困了。
大概他也聽出了我話中生疏客氣的味道,只好訕訕地說:“那不打擾你了,早點睡吧。”
還早呀,進了房間我才發現,已經快三點了。實在困得不想洗澡了,還好我不是那種一天不洗澡就會死掉的人,只胡亂洗了把臉就準備上床睡覺。
看著盥洗室鏡子裡那張紅得像漫了十層胭脂的臉,我才明白艾蓬為什麼不放心地一再問我有沒有事。我一向喝了酒就臉紅,但據說這樣的人反而不易醉酒,不過現在好像紅得有點過頭了,像是――一個念頭躍上腦際,像是小說中寫的被人下了春藥一樣,我暗笑,這個比喻似乎只有艾二才想得出來。
如果真的有春藥,應該是那一吻吧。我十八歲生日剛過不到兩週,就當是給自己的成人禮吧。一切應該很快就會船過水無痕。
這一晚我竟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陌生的環境裡總是難以放鬆下來睡懶覺,起來洗了澡,覺得神清氣爽,看看錶,快七點了,看艾二和若三昨晚的情形是不會起這麼早的,不如先搭車回家接著睡個回籠覺,我恰恰是那種一天八小時睡眠都難以饜足的懶人。
樓下大廳裡傭人們已經開始灑掃庭除了,正好管家在門旁,我便請他幫我安排車送我回家。
“安小姐要不要先和少爺講一下,他已經起來了,現在在晨練,我這就去叫他。”
他可真是好精神,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居然還可以起來晨練,我可不想和艾蓬再演一出十八相送,忙擺手說:“不用了,艾蕪起來就告訴她我回家補眠了,明天學校裡見。”正說著,就看見一個人影從花園向這邊跑過來,迎著朝暉幾乎可以看見他額頭晶盈閃爍的汗珠,看來這回是躲不掉了。
“安靜,怎麼起這麼早?”
“換個地方睡不習慣。”鬼話,昨晚我可是睡得人事不省。
“大少爺,安小姐要我備車送她回家,你們先談一談,要是想派車再告訴我。”管家如實彙報一番,馬上垂手退到門內,我發現艾家的管家比周思思講職業道德多了。
“你要回去?”看我毫不遲疑地點點頭,他神色一暗,“你是在迴避我嗎?”
用得著迴避嗎?現在人就站在我面前,艾蓬追了我三年,這是系裡人盡皆知的事情,這位仁兄恰恰是我同系的學長。不過很不幸的是,他想要的正是我沒有的。
“學長想多了,我只是想回家補眠,我認床。”簡單又合理的理由,他應該也聽出了我話中疏遠的意味。
“那――我送你回去。”清澄的眼瞳裡滿含著期待,我只好點點頭,看來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