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說威德將軍是從軍中一個小卒做起,無依無靠,若真被皇帝抓住把柄問罪,那大胤才叫自毀長城!
裴通憂心忡忡,連飯都沒胃口吃了。
曹老爺卻更關心這一路上的安全,問道,「你是說這附近還有匪患?」
小二剛才也看到他們有不少馬車,忙叮囑,「兩位老爺,若是您貨物多,小的建議您再多僱些護衛護送,咱們這一帶不太平,石頭軍是跑了,但最近還有不少小股流匪,專門打劫過路商販,若沒有充足的人手,您這還真不好說……」
他這樣一說,曹老爺只嚇的面色如土。
他家大業大,帶著這麼多家資貨物,若路上真出了事,那才叫悔之不迭!
想到這裡,曹老爺再也坐不住了,沖裴通道,「裴兄且先用飯,我出去看看,再打點下人手,讓他們護好車隊!」
裴通點點頭。
曹老爺就火燒屁股似的走了。
杏兒就坐在曹老爺對面,他一走,對面立時空出了一個座位,她正好直直對向了隔壁包間。
對面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杏兒如坐針氈,連用飯都不自在了,只垂著眼小口小口喝著湯。
對麵包廂裡,葛俊已經用完了飯,見主子半天沒動彈,他正想提醒主子該走了,就見主子半側著身子,一隻手指有意無意的在桌上敲著。
雖看起來漫不經心,但那眸光,卻分明定定瞧著外頭一位姑娘。
葛俊心下一動,順著主子的目光望去,就見外間靠窗戶邊坐了一大群人。
有男有女,正對著主子這邊的,卻是一位穿淡藍襦裙的姑娘,梳著雙寰髻,髮髻上綁了絲帶。
從他這邊,看不到姑娘長什麼樣子,只能看到她微垂著頭,露出一彎纖細白膩的脖頸,耳邊戴了一隻紅墜子,在她頰邊晃啊晃,襯的那肌膚像雪一樣白。
葛俊心下暗暗驚奇,以自家主子的身份,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他何嘗見過主子會對誰家女子上心?
他瞬間好奇起來,假意出去解手,就將外頭裴家人的情況摸清了。
喜滋滋的回來,湊近自家主子小聲道,「爺,外頭那位姑娘奴才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家人姓裴,那位姑娘是裴家的二小姐……」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主子抬手敲了個爆慄。
「誰讓你去打聽了?」男人的聲音沉沉,面上覆著黑漆漆的玄鐵面具,喜怒不辨。
葛俊捂著被敲痛的額頭,笑嘻嘻道,「爺,你說巧不巧?奴才剛才過去,偷偷瞅著這姑娘就覺得眼熟,一琢磨,嘿,這不就是咱們在瀾山腳下碰到的那位姑娘嗎?
當時您濺了她一身水,她那丫鬟還衝咱們嚷嚷來著……」
前段時間他們從瀾山路過,葛俊就跟在自家主子身邊,對瀑布邊的主僕倆還有印象。
關鍵是剛才又碰到了,他就說怎麼主子的目光有異,趕情這姑娘三番兩次的遇到,這不是有緣是什麼?
他興奮的搓手道,「主子,奴才還打聽到,這裴姑娘一家也是要北上的,這可真是趕巧了,要不咱們……」
他話還沒說完,男人涼涼的一眼就瞥了過來。
葛俊心頭瞬時打了個突。
男人淡淡道,「自作主張!回去領三十軍棍!」
葛俊「啊」了一聲,滿臉的笑容瞬時僵住了。
他急的一張臉都皺了起來,還想說什麼,男人冷冷道,「再多說一個字,加十棍!」
葛俊立馬嚇的把嘴巴閉的緊緊的。
然而他嘴閉上了,眼睛卻骨碌骨碌的看過去,心頭暗暗發苦,他這是多什麼嘴啊!
他怎麼就忘了自家這位打小就是個喜怒無常的性子!
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