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過來看,自家姑娘和二姑娘一起出的事,可自家姑娘到現在還得提防著禮王和恭王府找麻煩,她這樣了,誰家還敢娶她?
若是那受不住的,怕是現在就得進了廟裡,一輩子青燈古佛。
秀紅看了一眼一直垂頭收拾東西的自家姑娘,只感到無比心疼。
怎麼就沒有個像孟公子那般情深的看上她家姑娘,她家姑娘明明比二小姐好一千倍,難道這樣花一般的小姐就這樣孤身一輩子下去?
杏兒沒看見幾個丫頭心疼她的眼神,只快速把手裡所有的銀票銀錢收好。
京裡的鋪子開不成了,如今舉家要去外頭避禍,手裡沒有銀錢是不行的,還有劉玉娘她們。
從來了京後,她們就跟著劉七爺忙著鋪子的事,如今開不了鋪子,一眾跟她的繡娘都沒了著落。
杏兒拿出一大半的家資都給繡娘們分了分,她們一路跟她從清水縣到益州,再千里迢迢上京,她不能不安頓好她們。
剩下的銀子她就貼身收著,這一樁樁一件件,忙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想別的!
聽到裴嬌和孟子謙的事,也只是心頭動了動,從妝匣裡挑了一副紅寶石頭面,對喜鵲道,「喜鵲,你把這個給二姐姐送去,說是我祝賀她訂婚之喜!」
那套紅寶石頭面成色極好,紅瑩透亮,還是在益州時,杏兒幫一位富紳家小姐做了套婚服,富紳小姐送來的謝禮。
是用一整塊紅寶石雕成,有花冠,鳳釵,步搖,戒指和項鍊,整整 一套,當時她們還打趣過,小姐出嫁時戴這一整套最好不過了。
可沒想到,現在倒要便宜了二小姐!
喜鵲有些不願意,但小姐發話了她也不敢違背,捧著妝匣去了裴嬌院子。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整個裴府就披紅掛彩,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
今日是裴鴻和袁婉瑩正式成親的日子。
本該是喜氣洋洋賀客盈門的日子,但京裡稍有點人脈的人家,哪個不知道裴家得罪了恭王和禮王。
現在殘害禮王的兇手還沒抓到,誰敢往裴家門上湊,因此雖有袁家的面子,上門的賀客也寥寥無幾。
好在袁家也早預料到了這情形,一大早就把新娘子的妝寰和嫁妝都送了過來。
而胡娘子杏兒她們,就是混在這堆送嫁妝的人中,不顯山露水的悄然離府。
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在長子成婚當天,裴家當家的主母和兩個姑娘並一個小公子就悄悄走了。
直到離的裴府遠遠的,才有兩輛不起眼的馬車過來,接上胡娘子她們。
是齊家派來的人,接應送她們出城。
馬車碾過青石板磚,發出單調的骨碌碌聲音,胡娘子撩起簾子,望著越來越遠的家門,哭的喘不上氣。
今日一別,一家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團聚!
最重要的是,今日是裴鴻成親的日子,她這個母親本應在場,親自替兒子張羅,可現在,她們只能悄悄離開,連看一眼都不能。
杏兒拉著母親的手安慰。
「娘,沒事的,爹說最多等兩三個月,京裡的風波過去,咱們就能回來了,而且爹若無事,也會去看咱們的……」
杏兒雖這樣說著,可心頭沉甸甸的。
她的感覺十分不好,總感覺父親和哥哥像瞞著什麼事!
若說真是忌憚禮王,可這麼多天了,都風平浪靜的,哥哥為什麼這麼急把她們送出去,竟連一天都等不得?
車聲碌碌,此時還不到辰時,天邊剛剛泛起點魚肚白,還有幾顆星子在黛青色的天空上閃爍。
清早的空氣帶著一股濕潤的涼意,裴安早上起的早,還沒醒過來,正靠著胡娘子的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