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嬌被姐姐罵的垂了頭。
裴燕牽起妹妹的手,緩和了口氣道,「行了,你以為祖母真沒辦法收拾那丫頭?無非是跟她計較太降身份罷了,那丫頭且讓她舒服幾日,等她真犯了大錯,祖母肯定會毫不猶豫就把她送回鄉下,難不成還真能留她在府裡添堵?」
裴嬌眼神一亮道,「這個好!就該把她趕回去!看她那土裡土氣的樣子,我真是渾身膈應!」
裴燕莞爾一笑。
屋外,姐妹兩個說話,沒壓低聲量,屋裡老太太和賀僕婦聽的真真的。
賀僕婦也攛掇道, 「老太太,那丫頭這麼精怪,將來留在府裡說不定就成個禍害,大姑娘說的對,要不要找個什麼由頭,把她攆走?」
裴老太太無奈的揉著額頭道,「你以為我不想?要不是通兒不聽勸,執意要娶這麼個女人,我至於跟她一個小丫頭過不去?」
她越說越火大。
兒子裴通自來孝順,從小到大都沒違逆過她,唯獨在這件事上執拗住了!
當初一見胡娘子,就跟中邪似的,不顧她是個寡婦,死活要娶進門來,居然還答應她把女兒帶過來!
裴老太拗不過兒子,到底應了,心口卻堵了一團火!
所以胡娘子嫁過來,對這個鬧得他們母子差點失和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有好臉色?
對田杏兒就更簡單了,一個沒有血緣,強貼上來的『孫女』,在老太太眼中無異於個野種!
這『野種』還天天在她跟前晃,上趕著叫她兒子『爹』,老太太眼底就如紮了根針!
賀僕婦顯然十分了解老太太的心思,所以才對田杏兒百般刁難。
老太太揉了一通頭,勉強壓下心頭火氣道,「她娘剛剛嫁過來,通兒正是由著她的時候,等過些日子,抓個那丫頭的把柄,把她送回田家算了。」
「哎!」
賀僕婦立刻笑吟吟的答應。
廚房院子裡,現在還挺熱鬧。
田杏兒尚不知道,她還沒剛來兩天,人家就盤算著要攆走她了。
她正圍在胡娘子身邊,嘰嘰喳喳的吵著要幫她洗衣服!
胡娘子剛才聽說賀僕婦來了這邊,生怕女兒又有什麼事,後腳就趕了過來。
果然,看到那一大盆的衣服,饒是生性和善,胡娘子的臉色也不好了。
如今還是二月天,從井裡打出的水冰涼刺骨,又這麼多厚重的衣裳,推給秀荷三個人,杏兒和喜鵲還那麼小,哪裡洗的動!
胡娘子哪捨得用女兒,當仁不讓就動手了。
田杏兒心疼母親腿還沒好,說什麼也要幫忙,胡娘子毫不留情的攆她道,「去去去,小姑娘家碰什麼涼水,你們倆去做飯吧!」
她把女兒和喜鵲都趕進廚房。
秀荷看到胡娘子要親自動手,嚇的手足無措道,「大娘子,這個,用不著您動手,我和喜鵲洗就行……」
胡娘子笑道,「喜鵲那麼小,能頂什麼事,這麼些衣裳,你一個人得洗到啥時候去?行了,我以前也常幹這個,你今日身子不是不舒服,就別碰冷水了,這些我來洗,你把洗乾淨的拿去晾了就行……」
她邊說,邊把秀荷從冷水盆邊拉了起來,自己坐在了小凳子上,挽起袖子,埋頭就利索的洗了起來。
秀荷有些恍惚的看著她。
她竟看出了她不舒服?
她從來了裴家後,就沒日沒夜的幹活。
裴家下人少,賀大嫂是個慣會偷懶耍滑的,喜鵲又太小,宅子裡所有的活幾乎都是她來做。
全宅子的人都把她當成一個不知疲倦的隱形人。
秀荷也沒有抱怨,畢竟她知道自己身份。
胡娘子嫁過來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