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兒撇撇嘴,就這戰鬥力,還敢整天算計人?
姐妹倆跑了,地上的花球和散落的繡架也沒人要了。
田杏兒撿起地上的繡品,展開仔細看著。
裴燕繡的果然是牡丹。
田杏兒要了解這個時代女子的繡工,喜鵲曾說過一句,大姑娘容貌不如二小姐,自小就在女紅上很下功夫。
大姑娘繡的東西,連外頭的夫人們都稱讚過呢。
然而田杏兒看著帕子上繡好的幾片花葉,平鋪工整的繡法,配色普通,看著就平平無奇,頂多能稱得上一句針腳細密而已。
她心頭大失所望。
就這?還敢稱繡工不錯?連她媽胡娘子繡的都不如!
她暗暗吐槽,卻忽略了她自身的眼光。
她是後世人,眼光本就比現在的人多了兩千多年。
莫說她上輩子專做出口繡品,都是一等一的高階貨,不說純手工織的,就是機器流水線織出來的,也比現在的圖案精巧一百倍!
田杏兒心頭有了底,把繡繃和針線撿起來擺好,又把花球放在一邊。
剛剛收拾好,外面就傳來了賀嫂子的吼聲,「田杏兒,快點滾出來!」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連『杏兒小姐』都不叫了。
田杏兒臉色一冷,慢吞吞的從小樹林裡出來。
賀嫂子看到她,豎起兩道眉毛,叉腰冷笑道,「喲,真看不出來,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大姑娘都敢欺負!行了,走吧,老太太等著你呢!」
田杏兒懶的理她陰陽怪氣,跟在後面進了屋子。
哭聲一陣陣傳了出來。
田杏兒一進來,就看到裴燕和裴嬌,一個坐在炕上,一個跪在炕下,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裴燕正仰著臉,讓老太太檢視傷處,她哭的都快背過氣去了。
老太太臉色陰沉的厲害,一見田杏兒,抓起手邊一盞茶碗就砸了過來,厲聲罵道,「跪下!」
茶盞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幸好沒直接砸到她身上。
田杏兒一愣,但看這架勢,也沒辯解,乖乖在門口跪了下來。
老太太滿臉怒氣勃發,劈頭罵道,「你可知罪?我裴家待你不薄,任你吃喝不愁,沒成想你小小年紀卻如此狠毒,竟然把燕兒的臉傷成這樣!若是燕兒真有什麼事,賣了你個小雜種也賠不起!」
老太太頭一次氣的如此失態,主要姑娘家的臉是何等金貴,稍有點損傷將來都不好說親。
孫女被砸成這樣,老太太撕了田杏兒的心都有了,心裡暗自後悔沒聽賀嫂子的話,早點把這個禍害送走!
她喘了一口氣,指著田杏兒道,「罷了罷了,我家可不敢留你這樣心腸狠毒的丫頭,你跟你娘說一聲,今天就回田家去吧!」
田杏兒默默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等老太太罵完了,她才抬起頭,雙眼含了淚道,「我知道老夫人一向不喜歡我,杏兒也不敢強求什麼,可就算要趕走杏兒,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什麼都往我頭上推啊!」
她說著,一臉委屈的哭了起來,道,「剛才我和兩位姐姐在樹林裡玩耍,看的真真切切的,明明是二姐姐不小心拿花球砸到了大姐姐,老夫人卻為什麼要說是杏兒砸的?把罪責都歸到杏兒頭上?」
她哭的喘不上氣,淚水順著皎白的小臉吧嗒吧嗒往下掉,看起來委屈可憐極了。
心裡卻發狠,比哭麼,誰不會!
老夫人本來怒氣沖沖,聞言一愣道,「你說什麼?誰砸的?」
田杏兒哭的不肯抬頭,也不說話。
正在旁邊抽噎的裴嬌頓時急了,叫道,「祖母,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明明是因為她,姐姐才被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