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讓她簪一直金鑲紅珊瑚的金釵,就算是最簡單不過了,可是,這也是因著他們家今日正在行三年祭禮,按規矩也是三日後才能除服呢。
這樣一來。在天使面前倒也勉強交代的過去了。
是以莫老夫人倒是打著主意,一會多多的給天使些好物件,也就算能平安過去了。
這邊廂才安排妥當,那邊天使可就駕臨了,鎮北侯府的女眷已是站在正廳門外等候了。迎了天使,這才簇擁著他進了正廳。
這趁著往裡走,傳旨的公公便笑著摻扶莫老夫人,笑著言道:“哎呦呦,這大冷天的,您老只管在廳內候著便是,怎麼還在廳門口等著,也不怕收了風寒,那咱家的罪過可就大了。”
莫老夫人半點不敢託大,笑著對天使言道:“那裡,那裡,也只不過略微站了一小會,又穿著大氅,那裡就凍著了?倒叫天使掛懷,罪過,罪過。”
說話間便用極純熟的手法,順勢就遞了物件過去,這公公在手裡略一盤旋,可就知道接著的是個什麼東西了,略一抖手,這物件便輕鬆的落進了他的袖袋中。
他顯然是個極老道的,對收到的禮物也很是滿意,臉上笑意在進門後瞬間淡去,倒是假意的拽著袖角拭了拭眼淚,露出一副悲傷的作態來。
與莫老夫人寒暄道:“唉,本來倒是件大好的事情,只可嘆卻是在忠勇仁義侯的三年祭禮上,到叫人心中歡喜之時,又忍不住更憶其音容笑貌啊!”
“咱家倒是也在宮裡見過侯爺幾面,那可真是少年英武,朝氣勃發的昂昂將軍啊!沒想到天妒英才,老天爺他不睜眼啊,竟是將國之棟樑,就這般的折殺了,真真是可悲可嘆,讓人心痛不已啊!”
能出來宣旨的公公,那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最是妖孽的老妖精,他這番話說的極為煽情,莫老夫人忍不住眼眶便紅了。
她是極力忍著不敢掉淚,免得被傳出去,再要是進了聖上的耳朵,那可便是莫家女眷多有怨懟,啼哭不止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莫老夫人幾番壓制,才勉強笑道:“是我那兒子沒有福氣,倒讓公公掛懷了,逝者已逝,不提也罷,這香案早已備好,還請天使先宣讀聖旨吧。”
只見這公公臉上的澀情變了一變,怕是沒想到,莫老夫人竟是如此的堅韌,他本事收了銀錢,要給鎮北侯府添點堵的。
可是一來,莫老夫人出手極為大方,二來麼,這莫逸臣是位真國士,他雖貪財,卻不不願意真的太過難為莫家人。
再說他可也不是無作為,這磚是丟擲去了,可人家不接,那也沒奈何不是?
想到這裡,他是扯了扯嘴角,隨手揮了下浮塵,尖聲言道:“鎮北侯府女眷接旨!”
他是讀慣了這些拗口文字的,那可真是陰陽頓挫,一氣呵成,還極其的富有感情,跪在後面地上的莫蓮萱倒是沒有聽的很懂。
大概就知道自家孃親成了忠勇侯夫人,領雙俸祿,太后和皇后,還有聖上,都賜了不少金貴的東西來,以示嘉獎。
莫大夫人聽到後面唸的那一大長串子,聽著便是價值不菲,還很有一些有來歷的賞賜,心裡倒覺得還成,起碼又能給兒子女兒,多備些物件了,倒省了費銀錢去買了。
送走了天使,莫老夫人帶著媳婦兒,孫女兒又回了西暖閣,接受親戚家的祝賀,這一天忙碌下來,眾人都是累的夠嗆。
晚間送完最後一波客人,莫老夫人便強打精神吩咐道:“從明日裡起,我和你家大夫人便要往萬佛寺去,連著三日為我兒做個道場,家中諸般事宜,都聽二夫人的安排,但凡有大事情,便使人來萬佛寺稟報便是。”
說完便揮手讓人散了,莫老夫人這揮手就顯得沒什麼力度,顯見的也是真心勞累了,這可真是身心俱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