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心生幾分不悅,想要掙脫,寧寧卻死命握住,“幫我。”
此生,第一次求人。
許諾眉心冷淡,手腕巧勁一轉,十指分開,冰冷吐出兩字,“做夢!”
程安雅受病毒之苦,每日發作兩次,疼得她幾乎崩潰,渾身力量抽離,太過嚴重時,高燒昏迷不醒,身子變得極差,她身體的免疫力被這一股病毒沖毀了。
好幾次,她似能看見閻王招手的逼真畫面。
也許用不了一個月,她就會命喪九泉。
死,不可怕,只是此生愛得太深,遺憾頗多,她心有不捨罷了,靠著毅力忍過一波一波苦痛,程安雅在地獄間,不停地掙扎徘徊。
路易斯欣賞夠了她的狼狽,又給她注射試劑,針管刺在血管裡,冰冷的溫度一直透到心裡,程安雅從未覺得如此難受,心臟都被針管刺破了。
她不知道是什麼,她也不能反抗,她這破身子,在那幾天裡疼得沒有一點力氣,被打了試劑後,她的神經奇異的舒緩了,疼痛消失。
她知道,這不是解藥,只是他為了控制她的手段。
就像是吸毒,毒癮發作,再給毒品,再發作,再給毒品,一直迴圈,沒完沒了,知道她死亡,才能逃過這一場劫難。
程安雅心中大慟,曾經想要奮力反抗,揭開醫生的隔離衣,觸控他的肌膚,她想他們統統死掉。
然,程安雅畢竟不是心狠之人,這些醫生看她的眼神很恐懼,程安雅看他們的眼神很悲哀,他們也是迫於無奈,她又何必再造殺孽,一個張波,她已愧疚一生。
這雙手,因憤怒而染上鮮血,她不要。
這一日她精神甚好,路易斯硬是把她拽到二樓的監控室中,給她看一副令她崩潰的畫面。
那是張波,一個人在被關在密室中隔離,痛苦地捲縮身子,拼命地哭嚎,孩子的聲音已嘶啞,破碎地在喉嚨間漫溢,渾身上下都是因極痛而自殘的傷痕。
白嫩的臉,一片慘白,正是病毒發作期間,他狀若瘋狂,用自己的頭去撞著牆壁,血舞四濺。
她能聽到骨頭和牆壁撞擊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擊碎她的心臟。
程安雅身子一個趔趄,死死地撐著書桌不讓自己昏過去,好殘忍的畫面,她眸子睜到極限,墨色極深,手指骨節凸起,極力隱忍。
“好看嗎?”路易斯輕聲問,溫柔地為程小姐擦拭額上汗水,喃呢如情人。
她抖得厲害,幾乎站不住,她想逃離這裡,卻被他按住肩膀,扣住下巴,然她的視線直直地落入畫面中,她即便閉上眼睛,也能聽到張波稚嫩又沙啞的慘叫聲……
鞭策著她!
程安雅心中住了一頭魔鬼,一頭名喚內疚的魔鬼,她也是一位母親,她知道為人母的心情,將心比心,倘若裡頭是她的寶貝……
張波是因她,傳染,痛苦,因為她的疏忽,才導致這一場慘劇。
路易斯,如果你想讓我哭,那你成功了。
她快要瘋了!
“解藥,路易斯,給他解藥,我什麼都答應你。”程安雅聽到自己蒼白的聲音,臉色絕望得令人不忍去看。
路易斯輕笑,一手扣著程安雅的腰,綠眸如魔,“什麼都答應?安雅,你說的可是實話?”
“是!”程安雅沉聲道,睜開眼睛,近在咫尺,她很冷靜,重複,“我什麼都答應你。”
“包括陪我上、床?”路易斯修長的指,滑過她的臉,笑意加深,“不悔?”
所有悲苦繞上舌尖,滾燙地疼,程安雅太過壓抑,鮮血上湧,喉腥甜,她死死忍住,一個女子受辱,換一個孩子生命,有何不可?
何況,張波是她的錯!
“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