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還沒走到病房門口,被迎面而來的莫醫生一把抓住了胳膊。
“我的天,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手機開啟工作模式之後,不在白名單的號碼都會自動遭到拒接,宮明決低頭操作了一會手機,問莫醫生:“他又發【那個】情了?”
莫醫生自從看見他回來,面上的急躁便褪去了不少,往日的從容和冷靜都恢復回來,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是啊,十分鐘前資訊素濃度開始升高的,現在還沒達到紅線,不過也快了,你要再不來,我就要想想其他辦法了。”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病房門口,隔著門板與牆壁之前的微小縫隙,他們聽見逐漸響亮的警報聲。莫醫生拍拍宮明決的胳膊,如釋重負一般,轉身離開。宮明決推開裡間病房的門。
窗簾是拉著的,屋子裡唯一的光源是阮玉京頭頂的那盞瑩白小燈,滴滴滴的告警聲裡,阮玉京身體微微蜷縮,臉深深地埋進枕頭裡,宮明決因此看不見他的表情。
老實說,宮明決也不太想看見。
他如果痛苦,宮明決跟著揪心。
他如果不痛苦,那痛苦的就該是宮明決了。
一回兩回的,宮明決還可以忍,三回四回五六七八回……宮明決難保自己一氣之下,不會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此情此景,留他一人在這兒躺著,宮明決做不出來,讓那個本就可憐兮兮的部位雪上加霜,宮明決倒是很有可能。
但是事後還是會後悔、會心疼。
所以不如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走進衛生間洗一個澡,掀開被子在他身後躺下來,虎口卡住他的下巴,低頭去尋他的嘴唇。他這張嘴不管多麼刻薄,說出來的話多麼傷人,品嚐起來總是溫熱柔軟的。
宮明決咬住他的嘴唇,吮吻他的唇瓣,剛要將舌頭探進他口腔,舌尖品嚐到一抹苦鹹,於是所有動作都在那一霎停頓下來,然後宮明決抬起頭,定睛去看阮玉京的臉。
阮玉京察覺到他的意圖一般,全力將臉往暗處藏去,可惜晚了一步,宮明決已經在他臉上找到舌尖那抹苦鹹的來源。
從十六歲到現在,兩人滿打滿算認識超過十年,這十年間,阮玉京的身上發生很多事,一些讓他憤怒、一些讓他沉默,甚至還被冤枉過殺人,可是不管怎樣,他從未在人前展露脆弱的一面。
他就像座冰雕,沉默卻堅韌,不懼怕迎面襲來的任何刀槍和劍戟,可是現在,他居然哭了。
宮明決心裡的震驚難以用語言描述,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才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孩童一般,艱難地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好好的,你哭什麼?”
“以為我不回來了嗎?”他慌慌張張地說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本意想要安慰阮玉京,試圖令他停止哭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他說的那些話,阮玉京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哭得更兇了。
他仍然不願意讓宮明決看見,試圖重新把臉埋進枕頭裡,可是沒有成功,宮明決的虎口還卡著他的下巴,力氣大得嚇人。
他沒有辦法往暗處躲,只好就近把臉埋進宮明決的頸窩裡,沒有人能看見了,淚水在下一刻奪眶,幾乎只花了瞬息,浸溼宮明決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宮明決覺得這個人真是他命裡的劫數,他那樣揣測他,他舔著臉回來,現在摟著哭成淚人的他,他心裡絲毫不覺得快意,心裡湧現的感覺除了心疼,還是心疼,無以復加的心疼。
“我怎麼捨得不回來?”他彷彿喟嘆一樣,對著漆黑一片的空間,輕聲嘆道:“你就是我的命啊……”
【作者有話說】
更新!明天見!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