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薔離開之前,蔡亦萱把一甕梅花交託到她手裡。收貨人自然是那廣州府的炙花酒肆的老闆——方灝致。
“亦萱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你若是掛念阿致怎麼又要留在京城呢?”
姜順宜正在院裡烤著火邊煮茶。
“總是纏著人家也沒意思。要是對方沒意思又何必?拉開點距離讓他看清楚些不好麼…我自己也想清楚了。若是勉強別人也沒意思。”
姜順宜點頭表示同意,這幾日雖然只是走了三個人,可也覺得院子清淨了許多。雪花簇簇倒是有些蕭條。總覺得不那麼熱鬧。
“這幾日天冷,莫不如我們做回撥霞供如何?”
蔡亦萱蹙眉:“不可!我的兔子可不許碰兔兔那麼可愛!”
“豬豬也很可愛,昨晚的肉丸子不知是誰連碟子都想啃了的呢?放心,便是吃兔肉也不吃你的那兩隻。”
說罷姜順宜竟然背起小揹簍和弓箭。
“你要去抓野兔?何必如此麻煩,景大人今日應該和翰林院的人去打獵,一會我找他要兩隻便好!”
蔡亦萱躺在椅子上瀟灑地喝茶,姜順宜則湊到她身邊:“這景大人倒是什麼都和你說…兔子那麼好的野味他不自個兒吃反倒會留給你?”
蔡亦萱知道姜順宜意有所指,並不回話。
“既然你不說我就去問景深好了,我現在就去他家找他討要兔子…我就說我家亦萱要吃的,他總不能不給我吧。”
“你激我無用,我在家給你熬煮高湯準備著今晚吃撥霞供好了。我是不會去的。”蔡亦萱小腳丫一顛一顛地剝著瓜子,好不愜意。
姜順宜見她不肯動,自己出了門。卻在大街拐角處見著扶青正給人卜卦。這還是來到京城第一次見他擺卦攤兒。手裡銅錢丟了好幾次,然後便於人說著什麼。後頭排隊的人不多,姜順宜也湊熱鬧。
做托兒這件事她熟。
“扶青道長,且幫我也算算吧!”
“尋物問事還是問姻緣?”
姜順宜笑了:“扶青道長,我婚期將至,不知我未來夫君人品如何?我能否一生順遂,兒女繞膝?”
“不必麻煩算那麼一卦,我見姑娘面相乃是大福之人,所願皆有,所想皆得。且你未來丈夫富貴無極,乃是人品貴重之人,這點你毋庸置疑。且姑娘未來必有兒女雙全之福,若沒有大可來找貧道。”
扶青認真地說道。
姜順宜差點沒憋住,的確,要是自己以後不是有兒有女,確實是要找他的…
兩人一嘴我一嘴好不熱鬧,前來問卦的人也越來越多。姜順宜給他留紙條便離開。
【勿晚歸,今夜雪裡撥霞供。】
姜順宜往景深府上討要野兔,這日他所獲頗豐,又聽的姜順宜要大展身手,便約上顧家夫妻一同上門。姜順宜見他所打野味甚多自然也就同意了。
而所謂撥霞供則是將兔肉片成薄片,以山椒、酒、醬油醃製。再為食客準備每人一個風爐,加入高湯小半鍋,在鍋中涮著肉片吃。
熱湯中翻滾雲湧,而肉片在其中反覆撥弄,顏色逐漸變得猶如雲霞一般便有此名。
而野兔肉少,雖然吃著脆爽可骨頭也不能浪費。於是姜順宜將兔子骨剁小,再以胡椒、蝦粉、鹽澱粉等醃製,隨後入油鍋炸,直到兔骨金黃酥脆便可撈起,後再復炸一次。再用山椒粉撒在表面。
香酥兔骨則是一道最好的下酒菜了。
可光兩隻兔子是不夠一群人吃的,自然姜順宜還片了不少野雞肉、羊肉片。
終於客人到院,原本冷清的感覺完全褪去,入夜了卻還是一片熱鬧之景。
這也是林初曉自成婚以來第一次露面,姜順宜自然迫不及待地拉著她閒話家常。